假如没有这个儿子,舒八姐一切都好说,可是有了他,别说舒家人劝和不劝分,就连舒八姐自己都觉得咽不下那口气!
说实话,舒八姐真没盼着自己能和自己的丈夫一生一世一双人,她早已经有了丈夫会纳姨太太,会有通房的觉悟,可是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正室的地位会被动摇!凭什么?就凭那个女人读过女学堂、留过洋吗?
咬咬牙,当时的舒八姐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去放手。
舒奶奶和舒母都介入了舒八姐的这场家庭斗争里,争来争去,结果是舒八姐的丈夫娶了那个女人做平妻。
可这个结果对于舒八姐来说什么用都没有。
男人不爱一个女人,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哪怕那个女人曾经是他的妻子也一样。
舒八姐的丈夫在北平谋了个了差事,干脆带着自己新娶的平妻去了北平,舒八姐和儿子被留在了老家,和冷漠的婆婆与最爱幸灾乐祸的妯娌呆在一起,生活对她来说,每一天几乎都是折磨,而她排解折磨的唯一方式,似乎就是跑到娘家来哭诉自己生活的不幸。
曾经那个如芙蕖般一笑就让人惊艳的女孩不知是被岁月还是被命运蹉跎了,如今的她,头发枯黄,面容枯槁,浑身瘦的只剩了一副骨头架子,哪里还像个二十出头的妇人?
想到现在的舒八姐,舒伯彦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对二黍说道:“你去我娘那里把八姐请过来,就说我有事要同她商量。”
二黍领命去了,不一会儿就带回来了又憔悴了些的舒八姐。
舒八姐见到舒伯彦,第一件事还是哭:“那家人一点情分都不讲,宴儿还那么小,他又是碍着谁了?昨天宴儿回来,竟连眼圈都是青紫的!他才几岁,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
舒八姐还要再哭,忽然听见舒伯彦叫她:“八姐,离婚吧!”
舒八姐怔愣着望着舒伯彦,竟似不认识这个弟弟了一般。
舒伯彦见她不说话,又重复了一遍:“八姐,离婚吧!”
舒八姐猛地伸手一推,将舒伯彦推得跌坐在了椅子上,她放声大哭道:“舒伯彦!你这个王八蛋!我是你姐姐啊!你不向着我,居然向着外人!那贱人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帮她?!”
舒伯彦被推倒也不生气,他站起来对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的二黍说道:“去给我拿一面镜子来。”
二黍拿来了镜子,舒伯彦不顾舒八姐正在嚎啕,逼着她把视线落在镜子上:“八姐你看镜子里的人是谁?”
舒八姐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人,半天都没了声响。
她耳朵里只听得到舒伯彦的声音:“八姐,你多久没照过镜子了?你也想不到自己变成了现在这样吧?
我还记得我小时候常和家里的姐姐一起玩,那时候我打心里觉得,虽然九姐姐是家中姐妹里最好看的,但八姐姐却是家里的女孩里最有古韵的。
可是八姐,什么时候你变成了这样?
你还敢认镜子里的自己吗?!
在你形容枯槁,把自己和家人折磨的心力交瘁的时候,你的丈夫和你丈夫所谓的平妻又在干什么呢?
他们在北平光明正大的做夫妻。
你难道以为他们俩那样的夫妻会被人唾弃吗?不,不会的,被嫌弃的不会是他们,只会是你这个不通文墨、不会写诗、不会跳舞、不会外语封建遗留。
在北平这样类似的夫妻还有很多。
人们会赞美他们的爱情,同情他们的遭遇,再一起嫌弃你这个被父母强加在身上的黄脸婆。
以前我觉得我的八姐不可能是什么黄脸婆,可是现在呢?八姐,你告诉我镜子里的你不是黄脸婆又是什么?留在这段婚姻里,你什么都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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