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中旬，徐亮辞掉了深圳的工作，第一次坐飞机回家。这是徐亮平生第一次坐飞机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上飞机前徐亮就听说飞机上有免费的午餐，没想到啊那个米饭就像是煮了太久的原因粘粘的，还有那个菜徐亮尝过后再也不想吃第二次了。

    早胜镇的一个小村子是徐亮的出生地，那时候徐亮一家人和他二叔三叔还有爷爷奶奶一起住在一个院子里，那时候还是西北的窑洞冬暖夏凉。在徐亮的记忆里自己很小，坐在炕上腿上盖着红碎花的小被子，母亲坐旁边织着毛衣，什么颜色的忘记了，母亲的面容也不记得了。父亲在地上一脚踩在凳子上做木匠活。父亲和二叔打架。只有这两个画面时常出现在徐亮的脑海里，现在也是。小时候其他的事都不记得了。

    飞机到了咸阳后，还要转车到长途汽车站，再转车大概一天的时间才到镇上。

    徐亮没有打电话叫父亲来接自己，而是习惯了外面的生活自己坐车。刚下汽车就有人热情的用方言问:

    “到阿达起呀？”（去什么地方？）一个路边男人问，他身边就是一辆桑塔纳一看就是黑车。

    “一中。”（宁县一中的学生灶）

    4年没有回来了，竟然还听得懂方言，竟然还能回一句！徐亮本以为自己把方言都忘干净了，看来是忘不了了。毕竟是说了十几年的语言。

    镇上的变化很大，徐亮有点分不清方向了，司机带的路还有四周的建筑都是第一次见。

    “再是新开的哈路？”（这是新开的路吗？）徐亮问。

    “去年新开的路。”司机用一半普通话一半方言回着，感觉怪怪的。

    徐亮激动的看着两边的门店，想着这次回来开个店面吧。把外面的新鲜东西搬回来，肯定赚钱。

    “到连。”（到了。）司机说。

    “这就到了！这么快！”徐亮还没反应过来，总感觉是刚上车阿！后来才知道那条新开的街道走路10分钟的事“多钱？”（多少钱？）徐亮用方言问。

    “10块。”司机回答。

    徐亮付了钱，感觉被坑了，后来才知道回老家也是10块钱，那可是1小时的路程，走路的话。

    下车没走几步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骑着摩托车正要走。徐亮上去一把拉住摩托车后座，那人感觉车子动不了了就回头看看。

    “爸。”徐亮本来应该直接叫住他的，不用上去拉住摩托车，可徐亮没有，徐亮不想在太多人的地方叫他爸。

    “嘛箱子放上来。”（把箱子放到摩托车后座上。）徐亮的爸爸看见儿子突然出现很高兴，在儿子把箱子放上去后麻利的把箱子绑好走在了前面。

    徐亮跟在后面向学校饭堂走去，在徐亮看来，父亲很陌生，当初离开家去工作，4年前吧。再加上在外地上学的3年，7年前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父母忙着做生意。

    一路上父子俩也没交流。

    进到学校饭堂后面的休息间，那是大概15平方米的一个房子，专门给做饭的人住的。

    徐亮进到房间后，看到的是老了很多岁的一个女人，印象中的母亲是很年轻的。可眼前的这个将近50岁的女人，徐亮的心里不是滋味，只是4年没回来而已，怎么会这样。

    “妈，我回来了。”徐亮强忍着眼泪喊出来这句话，小时候父亲外出挣钱，小学5年时间都是母亲陪徐亮度过的，父亲在徐亮的印象里没什么印象，只是在徐亮读初中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在了徐亮的世界里，管这管那。

    “你爸到外头拉娃娃这来，你刚给你爸打也电话嘛，叫嘛你接噶子。”（你爸用摩托车在外面带学生挣钱，你应该给你爸打电话，让他去车站接你的。）徐亮的母亲知道徐亮是自己回来的后这样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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