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的街道,来往的人群,从窗外望去密集喧闹。站在楼层之上,似乎世界都被踩在脚下一样细小起来 。
一个男人站在窗前望着玻璃之外,他看起来二十五、六,刘海琐碎面容光洁,从背面看去他的短发和他的衣着一样整洁。衬衫与长裤,标准的工作服,可惜色彩斑斓绘着螺旋状dna图案的领带打破了这种紧滞与和谐。他从窗前移开视野,黑色的双瞳有一种和他年龄不相称的深邃。他有些失笑的摇头。明亮的光线洒入屋内,整洁有序排列满资料档案的书桌是纯木质地,略有古典味道,摆在上面的电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说实话这并不是适合他工作的好环境,太明亮了,他的客人大部分只有在昏暗狭窄的空间里才有安全感,更何况这项工作本身的属性隐私性比较强,果然还是需要一个百叶窗。不过不要紧,反正是暂时的。
他定居在美国,这次回国来到j市纯粹是想休闲度假。可偏巧突然有个学术性的会议在国内召开,只好将假期分出一半。紧接着从前认识的一位朋友说有事求他帮忙,因此白天他撤掉从前安排的计划特地将时间空出来在公寓内等待。不过,这所公寓与其说是公寓不如说是办公室更确切,当然布置都是根据他的爱好摆放,显然对于他而言多一间书房比卧室更划算。
他是一名心理咨询师,说实话在国内这种行业的热度并不高。虽然比前两年增长,但是就人口比例来说,这个行业还未到达它本该拥有的容量。这和社会背景等等原因都由关系,相比西方国家国内的心理学和相应领域的市场都在发展阶段。个人诊所大部分的客源来自青春期的少年和职场压力,正如私人侦探领域大部分的收入来自调查外遇对象一样,像电视上电影里那样的严重精神患者很少,确切的说越是病情严重的,来寻求咨询和帮助的很少。
正因为这样,对于这位朋友来拜访他的原因极为感兴趣,依他猜测多半和心理层面的事情有关。
有人扣门,他走过去打开,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站在门外,他的眉毛稀疏,额发也一样,发丝里已经隐约有白色的迹象,勉强用发胶背过去掩住略微有征兆的歇顶,当他看到屋里站的青年时显得格外高兴。
“蓝泽!”
中年走过去伸开臂膀似乎想给予一个大大的拥抱,而被称作蓝泽的青年肩膀微侧,似乎有躲闪的意味。中年立即明白自己被对方以肢体语言拒绝,想到蓝泽在长年在国外居住有不同的生活习惯随即释然,转而用手拍拍蓝泽的肩膀作罢。
两人进屋坐下交谈起来,交流过去几年的经历和周围环境的变化。中年人名叫孟强,是位大学教授,他们两人曾经在一所学校担任教授所以彼此相识。一个是民俗和文化研究者,另一个则是心理学教授,本来不该有交际的两人偏好都有收集蝴蝶标本的爱好,因此尽管多年未见仍保持着一定联系。
“我这次来是为了我的一位学生,”孟强的焦距似乎放在遥远的地方,明显忧心忡忡,“我希望她能够和你见一面,或许你能给她一些建议。”
蓝泽有些失望,因为他大概明白了情形。在国内人们更热爱于网络或电话等匿名交流,在国外则是相反的情形,有的人会因为作噩梦,和同事吵架,睡不着觉重重原因希望能和咨询师面对面交谈以获得更详尽确切的帮助。蓝泽推测如今的情况,可能是孟强的学生有类似之前提到过青少年普遍的心理问题想要咨询,又不好意思去预约心理医生所以想请较为熟识的他帮忙。当然,为朋友做点事这种程度不算什么。
“我会尽力而为。”蓝泽这样回答。
孟强松口气,非常感谢他的帮助,然后又道:“其实帮不上忙也没关系,我只希望你最低限度见见她。她已经见过几位心理咨询师都没有好转,她很担心自己的情况是否会更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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