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了流放去哪里,谢清和就不着急了,流放的人走不快。他尽可从容布置,手刃仇敌,首先要做的是买马。
鼓楼街有马行,货源很好,天子脚下,有门路的人多了,尽管草原马难得,这里也还是有几匹的。
不过谢清和此番却不想买草原马,也不要河套马,他想要的是滇马。从应天府去云南,这一路少不了爬坡,除了滇马,其他的马匹怕是走不了山路。
他这厢还在想着,就听到身后有个浑厚的声音:“清和?”
谢清和转头差点没把脖子给扭了:“朴师叔?!”
眼前人,正是朴道生谢清和心里咯噔一声,可千万别有不开眼的在他师叔面前提到蔡居诚啊。
那货现在还在点香阁呆着呢,如果让师叔知道了,还不得把他老人家活活气死!不气死也得憋屈死。
谢清和堆起笑容,显得特别真诚:“师叔!您一向可好,我们都记挂您呢。”说着一派好师侄的样子,亲亲热热的打躬行礼扶着朴道生的胳膊,将人拉到了一家酒楼里。
朴道生还没来得及推辞,就被谢清和带进了六福酒楼,眼见着这个师侄扔给小伙计一块银子,足有六两重。
“楼上还有包间吗?”
小伙计用牙咬了一口银子,这银子真是好东西,银边泛着青光,上好的纹银呐。伙计笑的特别真诚:“二位好,这位公子楼上有包间呢。”说着殷勤地将二人引到楼上。
朴道生奇道:“清和对应天府也熟悉起来了。”他没忘记,这孩子上山的时候脑袋还是糊涂的。
谢清和告诉伙计,要几个酒楼特色菜就好了,然后将人打发走。他起身,端端正正的行大礼给师叔问了个安,朴道生没拦住,让他结结实实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朴道生敦厚君子,赶紧将人扶起来。
谢清和笑呵呵的坐好,为朴道生倒茶:“久未见师叔,师侄给您行个大礼是应该的。师叔,您是从天道盟出来,打算回武当吗?”
朴道生摇摇头:“圣人之前北巡,如今纪纲、天尊等人已死,我随玉剑公主入京觐见。”说着端起了茶杯。
短短一句话,听在谢清和耳朵里,却硬生生听出了刀光剑影与血腥气。与聪明人说话不用说太多,谢清和已经明白,天道盟在天尊覆灭和纪纲属下那么多人的死亡中出力不少。
喝口茶放下杯子,朴道生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我随公主来金陵,也是希望查一查居诚那孩子现在如何了,快一年了也没听到他的消息,唉。”
谢清和有些心虚,他极力克制自己不露出异样:“师叔不必太过挂怀,蔡兄他武功很好,应该不会吃亏。何况他离开武当时的那种心境总要让他静一静才好。”
说道最后已经露出一些情绪,只是朴道生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没听出来,还连连点头觉得谢清和说的颇有道理。
伙计上菜,二人就不再说这些,谢清和持壶为朴道生满杯:“小酌一杯应该无妨,师叔请。”
双手碰杯,朴道生笑着满饮,宾主尽欢。
朴师叔本想拉着谢清和一同去见玉剑公主,为师侄引荐一番,被谢清和婉拒了。他的理由找的非常好:“清和已经找到了家人,方才就是要去收信的。”
朴道生大喜,这可真是好事一桩,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子侄总是混混沌沌不知自己从前如何。他没有多问,只是让谢清和与家人好好相处,回武当注意安全云云,就将人放走了。
谢清和恭送师叔,把人给送走之后心里还是发虚,对朴师叔这样的厚道人玩心眼谢清和觉得自己真是呵呵,越来越恶劣了。
可是他不愿意告诉师叔蔡居诚就在点香阁,你要怎么跟一个慈爱的父亲说“你儿子在青楼”,好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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