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只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但以陆谨闻的性格肯定查过,他甚至怀疑过医大学生是因为当年的案子被冤枉,后来才变成杀人凶手的。”
这个回答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陆谨闻能推翻自己一次,也可以推翻自己第二次。
段寒江几乎可以肯定陆谨闻一定知道了真相,可是陆谨闻知道之后会是什么心情?
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大概永远也没有机会知道了,如果当年他像样一点,陆谨闻是不是会告诉他?
审讯室里又沉默下来,段寒江长长地呼着气平复了心情,才继续后面的问题。
“当年陆谨闻为什么要杀鉴证所的枪支科主任?”
“因为他怀疑他也是他们一伙的。”
“他们?”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专门替人洗脱罪行的一群人。”
段寒江的思路蓦地一滞,这个概念一直在他的脑子并没有成形,但是曾询猛地说出来他却感觉无比清晰,仿佛他从一开始就已经这么想了一般。
他问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曾询回答,回完注意到段寒江怀疑的目光,他解释说,“这世上的事并不是每一件都要弄清楚,有时候知道得越多越是不安稳,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在我女儿长大之前,好好地保护她。
所以,我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
段寒江听明白了曾询的意思,就像是曾询上班时的敷衍一样,他不想将自己参与太深,无论是因为害怕自己泥足深陷,还是不想成为‘他们’的帮凶,曾询都把自己边缘化了,但他不相信曾询就只是帮林中晖掩藏了两条关键的线索。
于是,他问:“陆谨闻的事,你是不是也参与了?”
曾询果断地承认道:“是,陆谨闻勾结犯罪的证据,是我做的——”
他的话刚落下,段寒江一拳捶在桌上,骨节暴突,落在桌上却没什么声音,这一拳捶得无比隐忍。
曾询顿了一下继续说:“当时确实有警察勾结犯罪,但并不是陆谨闻,我不知道是谁。”
“所以,陆谨闻是——”无辜两个字卡在了段寒江的喉咙,他没能说出口。
陆谨闻‘杀人’是事实,还有当年起奸杀案里被冤枉的‘凶手’,已经执行了死刑,陆谨闻知道被他‘救’下来的人才是真凶,而他把一个无辜的送上了死刑台,他会认为自己无辜吗?
“段队。”曾询盯着话卡了半天没说出口的段寒江,“陆谨闻是个正直的警察,至少比我合格千百倍。”
段寒江不自觉地轻哼一声,突然想起了张翔,如果说那个时候不是张翔逃走了,他是不是也会和陆谨闻走上同样的道路?
他最后看了曾询一眼,问了他最后的疑惑,“当年的奸杀案里洗脱罪名的医大学生,后来成了帮你洗脱罪名的‘帮凶’,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必然的关联?”
曾询平静的表情蓦地僵住,像是段寒江问了一个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的问题,但是回答得却信口道来,“只要是他们帮忙洗脱过罪名的人,都等于成了他们的人,毕竟都知道了相互的把柄,完全是不需要明说的默契。
而成为了他们的人后,在需要之时,就要利用自己的专长替新的人洗罪。”
“那不就是——”就是什么段寒江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如果按照曾询的这个说法,这个洗罪的集团就像‘传销’一样,可能发展出数个团伙,就算以陆谨闻当年成名的奸杀案为开始,十几年的时间能发展出多大,渗透多远?可能在各个行业都有‘他们’的人。
按这个思路,段寒江觉得完全无法想象,他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觉得自己必须出去吸一口新鲜空气,不要马上就要心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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