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海从未有过这样的情绪, 一种莫名其妙地突然厌恶一个人的感觉, 那个人偏偏还是她的徒弟——她虽然年轻，却也知道当师父要有当师父的体统, 不能随随便便c无缘无故就厌恶自己的弟子。可知道道理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林曦不但是同道中人, 喜欢的或许还是师姐那样的。

    李沧海一想到这，便觉得心头发闷，抿了嘴，偷偷看师姐一眼，又去看阿姐——阿姐也喜欢师姐，可她对阿姐, 便没有这种感觉。

    不, 或许不是她对阿姐没有这种感觉, 而是因为阿姐是她阿姐。

    李沧海回忆着阿姐与师姐和自己在一起的景况，微微地皱起眉, 又微微地舒展开——阿姐喜欢师姐，师姐也喜欢阿姐；林曦喜欢师姐, 师姐却不喜欢林曦。

    所以问题的关键, 并不是林曦, 而是师姐。

    面上阴翳顿消, 连唇角也自然而然地扬起来, 向巫行云靠拢一步, 贴在她身旁, 顺带又挽住了阿姐的手——阿姐和师姐都是很好很好的, 好到连林曦这不相干的人见了，都要心生欢喜。但是她欢喜归欢喜，阿姐和师姐，却总是与李沧海在一起的。别人再喜欢，那也不过是单方面的喜欢。只有师姐和阿姐和她，才是互相的！

    李秋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豁达，却依旧在林曦说出“要寻个与师伯们差不离的人”的话时眉心一跳——将巫行云让与沧海倒也罢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妹子，怎么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林曦却是哪个牌面上的人？一个没甚资质的小辈c外人，品行也未见端正，贸贸然进了门，就敢爱慕起巫行云来！

    手微微蜷起，凝气聚掌，不自觉地便想要给林曦一个教训，被沧海一挽，方回了神，垂着眼斜看这小妹妹——却真是没长大的孩子天性，当面遇见林曦这情敌，还只是笑嘻嘻地，望向林曦的眼中，也依旧清澈不杂邪念。

    李秋水想到这妹妹的天真，便不自觉地皱眉，在心里一叹，另一手搭在沧海的手上，轻声道：“沧海。”

    沧海还不明白她的心事，转回头，笑得甚开怀：“阿姐。”看她的同时又偷偷分了些余光去看巫行云，看见巫行云后，嘴角便勾得更厉害：“师姐。”

    李秋水心内摇头，自沧海手中脱出来，上前一步，傲然向林曦道：“你以为师姐与我，是何等人物？世上有几人能够武功c门派c容貌都胜于我们？还要年在二十二到三十——怕是做梦！”

    林曦面上还装出笑嘻嘻的模样，言语之间，却已是图穷匕见：“二位师伯的确是当世难得的人物，所以我才仰慕二位，立意要找如二位这般的人物。倘若找不到，那我倒宁愿不找。”——什么“仰慕”，分明是“倾慕”！也不用总拖着自己，只明说她喜欢巫行云罢了！

    李秋水只觉怒气冲顶，却也依旧只能笑嘻嘻——甚至比林曦的笑模样还要更欢喜几分——地道：“那若是找不到，你就打算一辈子不嫁人？”

    林曦不答，却反问道：“若换了二位师伯，遇不见看得上的人，会做何选择呢？”

    李秋水斜眼回头，看看沧海，怕她答错话，叫林曦这厮给利用了去，谁知先答话的却是巫行云：“若是我，我宁可终身不嫁。”

    李秋水心头一凛，转头回望，深深地看进巫行云地眼中——这人眼中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再想一想她素日的为人，便知这是她的真心话，再转回时，又听沧海道：“我也宁可不嫁。”犹豫片刻，却孩子气地笑了下，道：“当然，若是遇见，就不一样了。”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将手又挽向了李秋水，另外一边依旧是贴着巫行云，还比先前更紧挨着了。

    李秋水不动声色地躲开沧海，垂眼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或遇不到自己最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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