曌云裳几乎已经忘记那三个外人了——仔细想想, 这该是楼无痕的功劳，将她们安置在远离中心的地方, 自己看不见她们，久而久之，自然也就忘了，到时再放她们出去无妨。她们又不是红楼中人, 怎么追究, 都不算违背宫规。

    这倒是楼无痕一贯的作风，看似铁面无私c忠心耿耿，实则欺上瞒下c胆大包天。可曌云裳不讨厌这些小心思, 在她看来，这些小心思正是二妹对她毕恭毕敬c小心翼翼的证明——红楼上下，想要瞒着曌云裳骗着曌云裳的人多了，可只有二妹有这样的胆子, 也只有二妹有这样的聪明，能够欺瞒着曌云裳, 却总还把握着其中的分寸：从不违背宫规, 也不惹曌云裳生气。

    可惜这三人不知怎地，又跟霏婴搭上了, 白白浪费了二妹一番心意。

    曌云裳莫名地竟替二妹惋惜起来，惋惜之余，又觉得那林小白与林鼓瑟也不过如此——空长着漂亮的容貌, 心中却毫无计较, 一头就栽进红楼中来, 全然不知自己已是网中之鱼c笼中之鸟。

    远不及二妹，虽然样貌上欠缺了些——便是那种欠缺，也并非由她自己，而是由无可抗拒的外力所致——心思缜密c筹谋远划之处，却是凡辈所难望项背。

    曌云裳微微一笑，不知为何，心情大好，看着楼无痕的目光比平时更柔和：“看见霏婴，我就想起我们小时候。小时候你也有过一段活泼好动的时光。”

    楼无痕却垂眼道：“小时候不懂事，不知宫主尊严，多有冒犯，望宫主恕罪。”

    曌云裳喜欢她的谨慎，却又有些不耐这等庄严姿态，轻轻一笑，慢吞吞道：“那时你我都还小，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便是现在，难道我们就不能追逐打闹了么？”

    楼无痕不语。曌云裳有些拿不准她是不知怎么回答，还是不愿回答。她偶尔会有这种时候，怀疑自己的无上威严不过是出自大宫主的身份，而非本人的魅力，这种怀疑又常会导致某种不悦，使她莫名地暴躁。

    曌云裳微微地皱起眉，又在望见天空中的信号时迅速地将面目舒展开，露出更慈和的微笑：“识明火。”

    楼无痕微一惊动，抬头一看，便拱手道：“属下这就过去。”

    曌云裳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好。”想了想，又嘱咐一句：“好好带三妹回来。”

    楼无痕不答，只是低头拱手，默然而去。

    等她一走，曌云裳就把目光投向了林氏姊妹。

    不用林小白或林鼓瑟提醒，林曦也觉出曌云裳的目光不怀好意——无人之时，她似乎也再懒得掩饰，面容舒张，神情由温和转向傲慢，下巴微抬，如打量货物那般打量了林小白一阵，偏过头时，目光又在林鼓瑟的脸上落了片刻，正当林曦以为她要再转向自己时，却听见一阵短促的风声，曌云裳闪电般出了手，一巴掌拍在林鼓瑟的脸上。

    前系统现萝莉的林鼓瑟虽然没有受到伤害，整个人却也有点懵，手掌在半空中张了收收了张，好一会才从电视剧的诸多女主姿势里选出好看的一种，弱弱地把手贴在了脸颊上，打人的是曌云裳，她却十分委屈地转了头去看林曦，好像始作俑者是林曦一样。

    林曦一瞬间只觉得有一股怒气冲头——不说她最见不得萝莉们楚楚可怜的眼神，就说曌云裳这行为，那也是标准的神经病行径——上前一步，还没来得及迈出后续的步伐，林鼓瑟已经自动自发地绕到了她的身后，有点心虚，又有点害怕地从她肩旁探出头去，委委屈屈地叫“大姐”。

    林曦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瞪着曌云裳道：“你干什么打人？”

    曌云裳望望她，抬起自己的手掌，对着一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上回还可解释为她大意，且是三人受她一掌，或有偏差，这回她分明已用了三分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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