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仔仔细细地回想, 许霁川自己都记不清楚上次见宗玉先生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而这南唐使臣却能清楚地说出宗玉先生品评他是几年前的事情,如此又怎会不知道宗玉先生品评的人是谁?
这张冠李戴的戏码明显是故意做戏给在场之人看的,其用意无非就是挑拨离间, 先是将承办寿宴的人误认为是太子殿下, 然后在夸奖世子的时候将他牵扯进来, 明显对大梁内部的斗争非常明晰, 故意挑拨太子殿下和晋王的关系, 不过看赵景轩的表情,他的目的恐怕达成了。
许霁川听到陛下召见, 站起来到陛下跟前见驾,到了御前先恭恭敬敬给陛下行了个大礼。
陛下对南唐使臣介绍道:“这就是镇南候的孙儿, 许霁川。”
南唐使臣见到许霁川, 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对他作了个大揖, 来表达自己的欣赏之情。
按理说, 韩熙是客,且又是南唐的中书令,官居二品,不应该对许霁川一个毫无官阶的人行此大礼,此举不仅向许霁川,更是向大梁的朝臣们表示了自己对许霁川的欣赏之情。
光作揖还不能表达韩熙内心热烈的欣赏之情, 他扬声赞叹道:“早就听说江都城中有一少年被宗玉先生誉为王佐之才, 今熙有幸得见, 果然不同凡响,许小友萧萧肃肃,颇有林下之风。”
许霁川也还一大礼,笑道:“韩大人谬赞了,韩大人谦谦君子,江左名士,许某一直心向往之,却无缘得见,今日因着太后娘娘圣诞有缘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太子殿下看着二人称兄道弟,恨不能立时结拜的样子,捏紧了酒杯。
和许霁川寒暄完,韩大人又对梁元帝道:“大梁朝廷得如此良才,无怪乎国力日强啊!陛下能得此青年才俊辅佐朝政,真是陛下之福,大梁之福啊!”
梁元帝毕竟是皇帝,虽然听着韩熙这话心里别扭,但喜怒并不形于色,他微笑喝了一口酒,调侃许霁川道:“阿川,你听听,大丈夫理应建功立业于世,朕几次诏你入朝你都拒绝了,今次趁韩大人提起,朕少不得又要诏你一次了。”言语间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意思。
许霁川退后两步,如临大敌般摆摆手道:“陛下还是饶了阿川吧,阿川自小性子懒散,脾气急,让臣坐朝真坐不住啊,万一忍不住出去玩了,耽误了朝政,阿川就是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啊!陛下还是不要为难阿川了罢!姑姑,你倒是帮我说说话啊”
许贵妃冷眼看了他一眼,似有不悦,喝道:“御前失仪,成何体统!”
许霁川不着四六的性子,群臣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他三年前在朝堂上坑他爹的场景大家至今还不能忘怀,是以他不成体统地直接喊话贵妃娘娘大家也都觉得一点也不奇怪,只是偷偷地打量了两眼许上柱国和尚书令。
许上柱国如今头发全白了,尚书令的头发花白,二人坐在一起不像是父子,倒像是兄弟俩。见许霁川殿前失仪,许上柱国面色如常,尚书令眉头紧锁,像是要被他气地背过气去了。
众人心中唏嘘,看吧,生下这等不肖子孙,老的都比旁人快。
许贵妃也背过脸去,不去看他,似乎真的生气了。许霁川虽然唇角带笑,但那委屈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他虽然是江都纨绔中的魁首,浪子里的班头,但皮相也是江都数一数二的,尤其是一双瑞凤眼,眼尾略微上翘,眼光流而不动,眼珠子黑曜石般闪亮,灵敏而有侠气。
此刻,他嘴角上翘,似乎在满不在乎地微笑,但眼睛里却写满了委屈。饶是初次见面的韩熙,看到他身处这样尴尬局面中,少不得也要为他说句话。
更惶论本来对他印象不错的梁元帝了,梁元帝对许贵妃道:“他还是个孩子,玩心太重,贵妃就不要同他计较了吧。阿川,还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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