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揪得生疼,尖声喊着不让时朗走,眼睁睁看着上仙冷然目光对上一直紧跟在身后的道士,锋芒未敛,只喝了一声,“走!”
两道凌厉背影一前一后旋身而走,直直刺入妖宫殿前,以掌作刃,进退纵横,斩杀作孽的邪祟。
远近千妖百鬼嘶声厉吼,有些将被斩杀的来不及化作飞烟,尸身血淋淋铺了一地,那道士不曾受伤,靠着拂尘抽点,顶多受些轻伤,勉强能应对大小妖物,可怜时朗左臂抬不得,一番缠斗下来,肘部伤处少不得被撕咬抓刺,越发血肉翻烂,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上仙牙关紧咬,躲闪间霍然逼出一道磅礴真气,将周身扫出一圈空地,道士眼尖,趁机凌空一跃,扔了把残剑过去:“接着!”
妖魔源源不断地往跟前扑,道士侧身抢步与时朗背对而立,替他斩下攀在左肩啃噬的小妖,咳出一口鲜血讽道:“你都这样了还白白在那小妖精身上浪费气力,好歹都是有一番修为的,非要作成强弩之末,何必呢。”
“当心右边!拂尘专攻妖眼当中的血珠,一击即中。”
“呃——哼,你倒是大方,那么多真气倾注在符咒上,那小妖精倒是安全,你呢?”道士口中咄咄逼人,然而步伐纷乱,出招已近横冲直撞,若不是时朗补着他的破绽,怕是早被妖魔啃成白骨。
如潮的妖魔早让他的心智纷乱不堪,只靠恨恨骂着时朗的不懂事泄愤,上仙烦不胜烦,侧身劈斩,直接杀出一条退路给他:“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要是后悔,大可以先走。”
怪风漫卷,剑闪寒光,时朗闷声攻进,总算入得大殿,他早封了伤处痛感,便是血肉模糊,神色亦然不变。他只将道士的冷嘲当做苍蝇无视,抬眼看殿内彩绸纷坠,极尽奢靡,然而王座镶金饰玉,其上却连半道身影也没有,着实怪异。
上仙两步跨上王座前的台阶,眺见妖眼只敢在门口盘旋,而手侧的石桌前翻到了一盏果盘,滚得最远的一颗桃子上还留着一个极浅的小牙印,桃尖儿直指一扇被古藤封住的门,银铃挂了一圈,形成个奇丑的形状。
他下意识将那颗桃子塞进袖子里,转身见那道士疼得半跪在地,擦过他身前缓缓道:“你要是还想救世,就跟在我后面继续。”
“呵,我何必落于你。”
道士跌了脸面,暗啐一口,不顾时朗越来越黑的神情,喋喋骂着他善恶不分,若是能出去,一定要经自己的手,好好惩治外头那只小妖精。
话分两头,劳他心心念念的冉桃自他们离开便只身一个在山石后呆着,完全不知自己一直招人惦记,抱着膝浑噩地坐了会,一想起时朗临走时的决绝就惧得浑身发颤。
他一遍一遍嘟囔避水诀,瞧着漫天雨丝纷纷避过,只恨灵窍凝涩,唯独新会这无用本事偷一时自在,落在上仙眼里,便没有资格跟他患难与共。
背抵着石缝,小妖精使劲把自己抱成一小团,盼着能汲一点暖意,他正歪靠在双臂上不准自己胡思乱想,忽听身后步伐纷乱,才待抬眼,一个蓬头散发的术士已跌撞着冲到他跟前,一见冉桃安然坐在那儿,猛地便是扑滚着牢牢勒住他:“救我!”
时朗耗费半身真气下的符咒能保护冉桃趋避邪体,却对凡胎肉体没有伤防作用,那术士半点真本事没有,混进赵家骗吃喝银两而已,他夜半出来如厕那阵子遇上邪魔掳人,吓得一头昏过去,愕然醒来时,正赶上时朗孤注一掷搅乱这妖境,居然叫他趁乱钻了漏子,拖着条残腿逃了出来。
术士还记得冉桃的长相,更记得金鹤入云的奇景,全将他当了救世主,跌在他怀里便再也不撒手:“高人!活神仙!救我,你一定要救我啊!后面都是妖怪,好多好多的妖怪!它们c它们真的会吃人!”
那人露了一双眼,余光满含惶恐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