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兰特拉上希儿跑向船身末端。同行的和他们争抢过道的还有儒勒男爵

    和他的士兵。

    “把他们给我拉下来！”男爵看到杰兰特跑在他前头，阴狠地向士兵下令。

    他身边的士兵立马七手八脚地摁住无力反抗的两人，让男爵和船尾末端之间一路通畅。

    “就算那里只有你一个又如何，寇里·儒勒，看看四周，看看那些掉入海里的人。”杰兰特趴在廊道上，护住身下的希儿。他看到男爵和几名士兵死死抓着护栏，一点点爬向船尾。船身已经异常倾斜，尾端在视野里高高翘起。

    男爵闻声忍不住向外望去，十几人正挣扎在海面上。他刚要问有何奇怪之处，就见这些扑腾着的人所处的海水缓缓旋转起来，然后这些人“咕咚”一沉，没入海面，再也没出现。

    森冷的寒意爬上男爵的全身，他颤抖着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些什么？”

    “男爵，难道你以为，这位「深蓝渔夫」真的如传说里那般只是因为无趣而把航船拉入海底，以此消遣度日？”杰兰特的眼睛里有种莫名的色彩，“抛开那些诗人对他的粉饰，本质上，它是海中的掠食者啊，它击沉船只当然是为了填饱空腹，就如你我宰杀羔羊，大快朵颐之时，你的血肉拌着它的味蕾，你的五脏成为它的点心，挣扎嘶嚎，骨髓成灰。”

    “不，不，不！”男爵紧抓着船尾的栏杆，蜷缩成一团团，“你们别让它过来，挡住他，回去后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什么，要多少给多少。”

    士兵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人说话，他们也被杰兰特的话语说的心底生寒。死亡已经足够可怕，但更可怕的是等待死亡。

    杰兰特扶起希儿。船身愈加倾斜，让人难以直立。他所性也不再去船尾，和希儿闪身进了尾楼里。

    倾斜的船身让身处二层甲板的杰兰特和希儿感觉这个世界好似颠倒过来，原本的船壁被他们踩在脚下，而甲板竖起来变成了墙壁。两人的方向感变得混沌一片，原本熟门熟路的船内通道在视线里变成了错综复杂的迷宫。

    杰兰特辨认许久，才在快要变得垂直的二层甲板上找到通往下层的楼梯。他托起希儿，想让她进到下一层，找到那艘特制的救生船。眼下这艘救生船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否则，就算能从「深蓝渔夫」的口中逃脱，也要在无边的海洋里饥渴而死。

    希儿一手攀住入口，一手伸给杰兰特，“哥哥，快上来！”

    杰兰特刚想伸手拉住，却忽然觉得这个场景莫名有些熟悉。他想起来，好几年前，也是在差不多的季节，那年未及雪月便下了许多场大雪，龙堡后院的银杏尽皆银装素裹。那天希儿吵着要让他把她抱到高高的银杏枝丫上，他耐不住希儿的吵闹，便将她抱出副堡二楼的窗户。有几颗银杏的枝丫已经紧挨着窗口。希儿坐在枝丫上，也是如今天这般叫他一起上去。然后，那天发生了噩梦般的事情，希儿从银杏枝上掉了下来，摔断两根骨头。大公对杰兰特生气不已，责令他一步不离地照顾卧床的希儿，直到她康复。杰兰特记得他在妹妹身边照顾了整整两个月，不仅仅是出于责任，还有更多的愧疚。也是这件事之后，希儿变得异常粘他，对他言听计从，连大公发话也没用。

    “哥哥？”希儿有些焦急地喊道。

    “哦，马上来。”

    杰兰特甩甩脑袋，清掉这些不该在这时出现的回忆。他顺着希儿的手臂，一同进到船舱里层。刚进入里层，希尔就一眼看到了被固定在里层甲板上的舢板船。

    “看，它在那儿！”希儿欣喜喊道。

    “快，我们得赶紧把它从后面的投放口推到海里，晚了，我们就会被困在里面了。”

    希儿提起裙子，小心地跨过一根根悬空的横梁。

    “小心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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