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不愧是心大,说着夹了口菜。
“如果我上述假设成立,凶手是因为遭受了非法侵害而贯彻‘老师’的信念,那他一定会选择复仇。”祁越说,“但复仇对象绝不会死在第一个,为了混淆视听,他一定会将最重要的猎物夹在众多死者之间,极尽可能地抹灭特殊性。”
“也就是说,以后还会发生多起相关案件。”季泽满脸崇拜,只差拿出小本子记下来,写出一本祁警官语录,“那我们要做的,就是仔细调查死者们的人际网,在受害于死者的人群中搜寻与‘老师’形象符合的人。”
钟灵想,他们也只能这样做了。
他们在明,凶手却潜藏在未知的黑暗里。这必将是一场苦战,大家心知肚明,又都不捅破。
在把已有线索与过去案件整理一遍后,三人的第一次聚餐很快结束,季泽以“要和未来女朋友约会”为由最先跑路,临走前还不忘调笑钟灵:“这里离你住的小区挺远,让祁越哥哥送你回家吧。”
钟灵:“滚。”
话虽如此,她还是坐上了祁越的车。踏入车门的刹那,钟灵忽然想起那个雨夜,她第一次遇见顾怀云。
男人挺直的身影伫立在三岔街的暴雨中,柔和的嗓音缱绻在迷离雨雾里,带着暖阳般的笑意:“故地重游,哪里少得了雨呢?”
十年前当他们三人逃出囚笼,也是在那样一个暴雨如注的夜啊,原来他从没有忘记。
“祁警官,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经历了刚才无与伦比的尴尬场面,钟灵就连向祁越搭话也要一段时间鼓起勇气酝酿,她不敢看他,声音小如蚊鸣。
他低低应了声:“嗯。”
“你曾经对我说,陆宇恒经常向你提起我。”钟灵深吸一口气,“他是怎样描述我的呢?”
“他说你是最笨的妹妹,最聪明的学生。”钟灵悄悄侧过头,捕捉到他嘴角不经意间溢出的一抹微笑,“听说你小时候非常调皮,直到遇见他,才稍微听话了些。陆队经常对我们说,他的妹妹聪明又漂亮,情书和奖状拿到手软,让他每天都在操心怎么把追求她的一帮小兔崽子打跑。”
钟灵心头一酸,却又忍不住红着眼笑出来:“我哪里有这样好?他整天吹牛,也不害臊。”
“钟小姐,”男人的声音依旧平缓柔和,分辨不出情绪,“他为你骄傲。”
她垂下头,等心尖上的浪潮平复下来,轻声说:“我知道的。”
二人一时无言,涌上耳畔的只有匆匆途经的风与汽车急驰而过的呼啸。
良久,钟灵鼓起勇气说:“那个,我觉得,我们没必要整天用‘钟小姐’、‘祁警官’这样官方客套的称呼,听起来傻傻的。”感受到对方充满探究意味的目光,她脑袋一热,加快了语速,“‘钟灵’要比‘钟小姐’好听很多不是吗!”
“嗯。”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不经意间瞥见她泛红的耳根,微微侧过头去,掩饰不住上扬的嘴角,“钟灵。”
钟灵自然不明白他百转千回的心思,只觉得终于能摆脱那蹩脚客套的称呼是令人高兴的事情。正常的交流互动是关系深入的第一步,她想自己是能和这位不苟言笑的警官做朋友的。
虽然不管怎么想,他的少年时期都更加可爱些。
汽车很快驶入小区,钟灵道了谢,准备离开时,被祁越轻轻拍了拍左肩。
她转过头去,青年少见地露出了微笑,双眸里充盈着细碎的日光,如坠星河。
“我会尽全力查出真相。”他说,“陆队的清白,一定会被公之于众。”
钟灵笑了,当她笑起来时,一双眼睛月牙般弯起,牵引出嘴角一抹勾人的弧度:“不是‘我’,是‘我们’。”
祁越一直凝视着她的背影,直至它消失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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