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叹的家庭背景。原来钱权竞争在校园时期就已隐隐浸入了少年人的世界观,构建出一个微型的金字塔社会。
说到底,这个世界还真是不公平。
“更何况,你要怎么反抗呢?”她继续写,“以暴制暴?报警?告诉老师?恕我直言,事情还没发展到需要警方插手的地步;老师从来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一旦被他们发现告密,下场只会更为凄惨;在我看来,唯一可行的方法是雇佣一帮打手把他们教训一顿,毕竟人只会欺凌弱者。”
她停在这里,没有继续写下去。
“我不会采用暴力。”钟灵下笔艰涩,“暴力只会恶化现状,就算从受虐方颠倒成为施虐方又有什么用?只不过是把霸凌现象换了主角。而且就算这样做,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以更凶残的手段报复回来。首先应该做的,是找到李思被霸凌的原因,再从卞清如着手,瓦解班级里欺凌成风的环境。”
她写下这段话时,忽然又想起陆宇恒。
那时的钟灵还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小子,整天跟着一群不良少年四处游荡,对于看不顺眼的家伙,只消一个拳头,就能解决所有不愉快。
“如果太过弱小的话,会被瞧不起,然后狠狠欺负。”她不过十多岁,最中二的年纪,总以为自己看遍生死,参透了人间一切哲理,“所以我必须强大起来,暴力是不可缺少的。”
“暴力是不必要的。”陆宇恒笑着说,“嗯,不过比起‘暴力’,‘单方面欺凌’更加难以让人接受。如果双方势均力敌,倒还可以说是公平切磋;但一旦涉及欺凌,就是让人鄙夷的卑劣行为了。”
“可是,如果不使用暴力,怎么让别人信服呢?”
“谁说只有暴力才能服人?”他说着眯起眼睛,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从没打过你,你不也心甘情愿地做我小跟班?”
宁静头也不抬,神情淡漠:“不切实际。”
她当然也知道这个想法太过理想化,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钟灵也不至于走入这趟浑水里。她时常会想,如果她不是在怀抱着目的性地完成任务,而是真实的金蓓蓓,她会怎么做呢?
那样的话,大概她是没办法像这样义无反顾地从沉默的大多数中站出来吧。
一切的转折点发生在晚餐时。
临近晚自修,只有三三两两的学生仍坐在教室里。钟灵懒于和其他学生一样,像脱缰野马般冲向食堂争抢饭菜,好在金蓓蓓囤了一堆面包,她才得以美滋滋呆在教室里。
“什么啊,今天没有钱了吗?”
尖利跋扈的男声张扬响起,带着不可一世的狠意,穿透整间教室。
钟灵应声抬头,只见一个留了板寸头的男生一把抓起李子恒的校服衣领,后者则低垂了脑袋一言不发。
少年漫不经心的话语中满含戾气:“少了多少钱,就赏你多少拳头,怎么样?”
“哎呀,又要欺负李子恒同学吗?真可怜呀。”
“别打脸,被老师看见了多不好。”
教室里又是一阵喧哗,宁静淡淡瞥钟灵一眼,看不出情绪。
男生炫耀般扬起了拳头,拳风落下时,一道轻飘飘的女声陡然响起。
“住手!”
钟灵怎么也没想到,这时候站出来的会是她。
同样遭受欺凌的李思。
她浑身颤抖,脸色终于不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惨白如纸,而是隐约腾起了几丝红潮。
“不要、不要欺负他了,求求你们。”李思低下头去,声线颤抖如飘零的落叶,“我愿意代替他,你们打我吧。”
少年们爆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叹,为首的板寸头挑衅般抬眉,松开手将李子恒摔在地上。
“你以为在演爱情电影呢?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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