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翎疑惑着看了眼他单薄的中衣,打趣道:“皇上这中衣色泽保暖,连被褥都省了?”
“朕龙榻上的被褥有多大,你会不知道?这小榻放的下么?你若担心朕冷,就抱紧一点吧!”
永远不要好心问一个妖孽冷不冷,活该他冻死。
眉翎恨不得把龙袍直接蒙到他脸上去,可转念一想,这人早就算计好叫她拿衣袍来给他盖了吧,否则扔给她作什么?
这坑进的,防不胜防啊!
一道鲜艳的明黄终于被墨袍盖住,眉翎顺势换了一只手覆向他眼帘,然她手刚放下,便感受到了那陡然拢起的眉骨,落在他眼上的手又被换了回去,竟还是这人闭着眼睛自己摸索到她手换的,末了还摁了摁,
“就这只手,这样朕不会忘。”
眉翎当时没有问他不会忘什么,那是她第二日才知道的,然而那一夜,他说的许多话确叫她一生难忘,一颗帝王的心袒露于你,唏嘘有之,感动有之,震惊有之,无奈亦有之。
犹记得他忽然唤她的名字,不是洛雪,是她原本的名字,眉翎不知他怎么得知的,他似乎知道很多关于她的事,语气是他一贯的直抒胸臆与不屑征询。
“眉翎,留下来做朕的皇后!”
手冷不丁的蜷了蜷,眉翎一时无话,然膝上人虽闭目却洞察入微。
但看他转瞬扬起的唇角便知,像看得见她的仲愣,宇文灏再次把她手按住,他本也不是询问,也不意等她回话,只想确定她仍在听。
“太子妃是朕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权相安在朕身边的第一颗棋子,说她是棋子有些抬举自己了,朕那时也不过是权相把持朝政的一颗棋子,雁山一战是朕被傀儡了近一年,决定博一次置于死地而后生,却不想撞上了”
“那夜战火你也是知道的,以至于朕刚逃出权相股掌又沦落成燕国战犯,原以为天要亡我,不想你竟误打误撞的出现了,后面的事,你便都知道了。朕曾起誓,只要这一战活着回去,必要夺回一切。后来回宫的路便是一条血路了,不记得杀过多少人,不乏曾经背叛过朕的亲信挚友,朕若有一丝恻隐之心,今日泥下锁骨的都是朕。但有些人,朕不杀,死,太容易了,朕死过一回了,朕要叫他们知道,活着,才叫难”
太子妃便是那有些人之一吧?
这般有违伦常的羞辱,确是叫人生不如死,可悲的是那女子似乎还爱着他?
而他早已连恨都吝啬施舍了
手下有动静,眉翎怔然垂目,见他挽起自己另一只手轻轻摩挲在脸侧,那样温情的动作会让人觉得他对她确是极爱恋的。
因为宇文灏似乎忌讳脖前颈旁的接触,她第一次给他上药,手刚探到他喉前一寸,刚醒来的人竟直接把她摔翻。
也不知这一刻的温情,是历劫重生的依恋还是求而未得的执念?
记得在扬州时,他就曾要她跟他回来,就因为,她救过他?
微微沉下的声音将眉翎的思绪拉回,她手刚欲抽走却又被他带着按去了心口。
“你今日说朕的心思没人看懂,没有哪个君王会叫臣下一眼看穿的,若有,那定也是先死的那个!但你既如此说,不若,朕试着让你看懂。其实,朕身边并没有多少可以信任的人,所以,朕希望你来做那个人,希望你可以陪在朕身边”
“宇文!”
那是眉翎那夜唯一打断的一次,她也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想到了那个朱纱悬面的女子。
她发现敏月似乎不惮在旁人面前解下面纱,可只要宇文灏出现,那面纱必是悬上的。
为何?女为悦己者容呗!
这么想着,话便脱口而出了。
“敏月亦是你可以信任的人,你何必视而不见呢?你不可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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