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屑。
帝王生杀于心本是寻常,但这位更狠,杀人不够,还要诛心,必得遇见一个比他还狠的人来惩治他。
眉翎听着自己磨牙的碎音,挥笔在手下的书卷封页题了四个大字。
此刻,她手旁的一堆竹简是这人叫她每日来御书房抄录的,她打开一卷之后便再也没看过第二眼。
那一堆的竹简到现在还耸着山一样的姿势,而这几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奋笔疾书的抄录,然而,她只打算把这一本书都写满字迹,至于写的到底是什么,她暗自笑了笑,其实这竹简是宇文灏随手挑的,他根本未过目。
她不知道其他皇帝平素的生活是怎样的,但这位皇帝就她这几日在御书房所见来看,除了第一日抱了个美人外,其余时间几乎除了批批奏折,就是杀杀人。
所以,她不信他会有那闲暇功夫,去看她抄的到底是不是竹简上的姜国后宫嫔妃管理制度!
嗯!晾了须臾墨迹已干,眉翎睨眼封面上的字,又蔑了眼宇文灏,越发的觉得自己这四字简直把这人一生的精粹都浓缩出来了。
流岚飞烟的墨痕从上至下写了四个大字‘君心叵测’。
就当眉翎不可抑的感慨时,穆斌不知何时离开又匆匆走进,御案前耳语,皇帝黑曜的眸子骤然一紧,御案上的一封信笺蓦地被他按住,信封上,一枚火红的玺印宛如初覆。
在此之前,宇文灏一直等一个人,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姜国的天色,明日终是要变了,而这封他从扬州带来的信,也终将要派上用场了。
明日的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前,这封燕国外寇勾结的信将会是写给权相的,欲加之罪,他要的便是那‘辞’,他一直在等的是明日将信笺呈出的太尉,亦是他的帝师。
然而此刻,穆斌带来的消息,俨然让他更感兴趣。
皇帝黑犀的眸眼意味深长的转向偏案,突然开口:“你不如写封信吧”
***
是夜,天外月色未明。
一阵香风和着轻笑逸来,纨灯纱拢着橘色的光悠悠曳曳的挑在杆头,冷不防映照上几抹高大的身影。
黑衣劲装,腰挂佩剑,正是姜国宫中巡逻的而过一队禁卫军。
其中为首的一男子挺胸正了正衣襟,笑意盈然的上前一步,两个宫女挑灯一看,低头窃笑。
“今晚风月正俏,暗香浮动,在下只顾寻香,不想竟迷撞了两位小仙女。”
两宫女掩唇交耳,面色微红,其中一红衣宫女晃了晃手中锦盒,“我们给卫妃娘娘去送胭脂,想来是这胭香叫你迷了路吧。”
“胭脂啊?”
男子皱眉,不屑一顾的将目光甩远,“依我看呐,两位小姐姐仙姿佚貌哪还用的上胭脂,你且瞧这天上的月,亦被姐姐羞煞了。”
红衣宫女羞臊的往后退了一步,却见男子双手一剪又欺向前一步,挑眉一笑:“姐姐这等姿貌定是明珠蒙尘了,否则,皇上还能从宫外带女子回来,想必那女子的容貌,也是不及姐姐半分的。”
红衣宫女娇羞的一跺脚又往旁侧退了退,倒是挑灯的黄衣宫女蹙眉道:“看来不光各宫在议论那女子,连你们都知道了。长得什么模样,我倒还真没看清,那日御花园太闹腾了,龙颜震怒谁还敢看呐?不过,皇上居然为她掌了媗妃,这么宠,难不成她比媗妃还妩媚?”
“可不是,我们都还以为皇上会立媗妃为后呢,没想到她一来,媗妃就被禁足了。”
“我昨日还听说,她跟那突厥公主动手,皇上竟然也没怪罪她,难不成,她比突厥公主还跋扈?”
男子听着两宫女窃窃私语,把脑袋又凑近一些,“二位姐姐,难道没见过她?”
黄衣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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