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只安静几瞬,正色厉言高亢的传来,“七哥,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今日时间紧急,还有要务在身,恕臣弟一忍再忍,实在不能放任你在这继续看下去了,快走吧!”
尾音落,又夹杂着一句蚊讷的嘀咕:“杨修是谁啊?”
扬州城的车水马龙似海潮翻涌,两人的身影也转瞬泯然。
日落花色含烟,刺史府庭院里,满院玉白的夹竹桃倚墙而植,即便是雪蕊芳姿,也独有一抹清丽的妖艳。
这有毒之物,确是格外美丽。
刚自街肆归来,两个姑娘缘着竹影芳菲而行。
“想不到刺史是那般的”
眉翎在眼中含糊的描摹着刺史,那快装不下眼眶的轮廓,墨玉在一旁一口咬下个糖球,酸得她眯眼一鄙,毫不客气的挑起糖葫芦的竹签,指点道:“土圆肥矬!”
啊?眉翎环视着府中的景致无声笑起,“不过,这府院中的风物倒确是别有一番”
难得怡然的神色是乍如闪电般,无声的断在雅致二字中的。
在刺史府中几个匆忙路过的侍卫身后,两个姑娘再无一丝声响,那一路肆无忌惮的龃龉,能顿时笼罩住一切。
“这几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睡觉了。”
“据说押的是朝廷战犯,你还敢睡觉,当心一觉睡醒,把命给丢了。”
“不过是雁山抓到的几个叛军,听闻也就是路过扬州而已,有的是朝廷军官,至于把我们小府兵也折腾上么?”
“呵呵,我看这阵仗有点明堂,估计没那么简单!不过顶多两日就押走了,我们还是警醒着点吧。”
“”
永远也不需要记起,因为永远也不会忘记。
雁山!这两个字无论何时何地,都能瞬间挑起眉翎心底最隐秘的神经。
啪的一声响,一截花枝碎断,半串糖葫芦甩在地上兀自溜溜的滚着尘土,夹竹桃下仅剩花影自怜,天色,似蓦地就暗了下来
她迷茫的扫了一眼,脑子里只有三个字,不认识。
但向她投来目光的每个人,面上的笑皆是同一个模子刻出的弧度,这谄媚的笑是为了丞相府而展的吧?
眉翎扯了扯唇,一并回了个无可挑剔的笑。
这帮人反倒不似江逸,他目中的关怀却是真真切切的,只是,她暼了眼离的最近的江逸,忙把目光避开,因为,她着实还没来及想好,要撒怎样一个弥天大谎将受伤这事给抹过去。
“洛雪,你可记得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一言出,眉翎将头垂的更低了,终是躲不掉的问题,江逸虽是好意,可她?
她想了想,他言语间似乎留了一个空子,要不,摇摇头,就说不记得了?
彷徨中,屋内偏诡异的寂静,各式花样的目光晾在头顶,她不用看也知道,唇舌嚅动了半晌,话亦懒得说了,好累,他爱信不信!
就在眉翎准备干脆摇摇头说不记得时,一声轻笑逸来,这声音?
眼前有步履攒动,屋外,阳光分外的明媚,一身明紫越众而出,光影浮掠,映得来者衣袂轻曳。
那目光,她见过,在洞涧里,就是这样逆光而来,跟着她跌下去的,那人,她见过,在意识失去之前,最后见过的人。
可他今日似乎并未打算走近,只将将迈入门槛,便收了步履。
一众官吏躬身退在两侧,唯他一人负手而立,紫蟒纱袍笔垂俊挺,四爪鳞纹攀腰附肩,本是赫赫威仪,却因着这柔和的光缕,映得人温然如玉。
那日还着着囚服,而今一袭蟒袍加身,矜贵的气度,卓尔的风华更不彰自显。
难怪他会有那样的坐骑!
朱唇启,醒来的第一句话,脱口而出,“七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