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兴许是刘公子忘了,又或者是旁人帮他封的,也可能”
眉翎的话是猝然被打断的,院中传来的笑,别有一番尘埃落定的释然,就连声音也明快了几分。
“眉儿,你常弹哪些琴曲?我们一起弹来听听吧!”
嗯??这个
话风转的有些突然,叫前一刻还准备捻起信笺细细比较一番的人,回头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这话问的不对,会哪些琴曲,首先,她得会弹琴,才会弹琴曲!
琴棋书画,但凡男子精通的眉翎不输男子,但唯独这第一样的琴艺,其实也不能怪她,谁叫军中叔父师长都把音律上的造诣蹉跎在擂战鼓上了?
所以,眉翎十年前最后一次抚琴,不慎将弦拨断之后就再没摸过琴了,从那以后箭弦就取代了琴弦,现在若是让她弹嘛,那听者,恐怕是需要足够的勇气。
眉翎这般想着,便打趣道:“小姐,其实,我儿时学医的药馆隔壁是个棺材铺,我打小就常给他们拉生意,棺材铺老板感激得不得了,非要把除做棺材以外,最拿手的琴曲教给我!”
奏哀乐!
洛雪足足愣了半晌才掩唇笑起,而眉翎也随之转身,再未来及细看案上的信笺,更未留意到,有一封笺上的桃花,开的似乎分外的红。
说东风无力百花残,东风既无力,缘何能将百花摧残?
且看那堂前桃花树下落了一地的粉屑尘香便知,花自飘零已是春深初夏。
慵懒的时光总是消磨得格外快,本接连放晴的天,今日却忽转了阴,但这分毫不能影响两个姑娘的心情。
因为,这十几日终将安安稳稳的度完了,就连洛雪也开始如常饮药,只待过了今晚,明日,她们终于要踏上回京都的路了。
眉翎此刻正坐在床畔,手下整理的包裹衣物寥寥,一如她们两个月前空手而来。
在洛城江府的这段时日里,父亲一直关押在京,最牵动她心的莫过于哥哥苏玉衔了,消息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皇榜至今未通缉到任何战犯,忧的是医馆那边亦是鱼沉雁渺。
即使离开时雁山已是烽火万顷赤血飞溅,但她总愿相信,她的哥哥是荡涤千骑的勇将,出征迎敌从未败北,即便是修罗炼狱,亦有可能煞血而归!
这便是一个妹妹对哥哥的信任与期冀,无与伦比的强烈。
包裹在指间一系,眉翎挽手打了个结实的结。彷徨与踌躇不是她要的,既已决定上路,这包裹即便是空的,也至少还有墨玉的短柄刀
砰的一声响将思绪惊断,屋内的窗忽被风扑开了半扇。如铅的乌云安静的沉积了一整日,似蓄势待发般终于在将入夜时怒作。
“哎呦”
眉翎刚把窗关严实,身后门一开,漫进一声来自肠胃的嘘颤。
墨玉掐着腰风情万种的斜倚门框,面上半是明媚半是忧伤,明媚则来自于数日的食不消化今日终于畅快了,忧伤则是,天黑不过三个时辰,她已经跑了五趟茅房了。
“墨玉,不早了快歇息吧,我们作随侍的,明日好歹要比小姐早起些时辰”
眉翎刚将床褥铺好,墨玉一屁股瘫坐在床沿,神似观音低眉不语,不过观音是托着净瓶,她托的是肚子!
“咕咚,咕咚”
寂静的厢房内,两道目光顿时如搜老鼠般四下打转。
奈何连风声都不再发作,这虚妄的声音显得尤为清晰。墨玉陡然换了一个关公的姿势,面胀通红昂首挺胸,最重要的目的是收腹。
眉翎噗嗤笑出声来,“我早就提醒你适可而止,你还把一竹筛的桃花的全煮茶喝了。”
墨玉一瞬破功,贵妃醉酒般的斜卧在床上,两根手指一并指天呛地。
“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