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恍然,自己好像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留了下来,每天早上被男孩瓜噪的声音吵醒,听他读书,陪他去厨房偷吃东西,然后去屋后的小河里喂鱼。依稀记得,男孩自己的院子里就有池塘,然而他还是经常带些好吃的东西去屋后的小河,男孩神秘兮兮地告诉他,说他小时候被这河里的神仙救过。
河水叮叮咚咚,和所有普通的河流并没有什么两样。夜玄凌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浪费时间,留在这样一个明明是修真世家,却充满了世俗气息的家里。
大概是,这个世界要么太安静了,要么匆忙了令人厌烦的声音,有时候有那么点关于琐碎的声响,也不会显得太孤寂。
一晃,就莫名其妙呆到了崇明宗十年一度的招徒选拔时期。
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他走的那日,男孩往他的包裹里塞了很多东西,而后躲在院子后面偷偷的抹眼泪。可笑他来时一无所有,走时的阵仗却像世家公子远游。他心理暗暗的嘲笑,这人未免也太过多情善感,跟个女孩子似的。也罢,良好的出场方式,也能让让自己看起来更妥帖一些,省去许多麻烦。只当自己欠了他一次,以后若有机会,就还他吧。
偿还的机会很快就来了,再见时,男孩已长成了清秀少年,在崇明宗的外门里备受欺凌。听说他已家破人亡,听说他因为太过天真,被其他人合伙欺负。他想,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容不得半丝软弱。他爹娘尚在时,自然能护住他的天真,然而实力不足,被灭门也只是一夕之间的事,他太弱了,所以注定保护不了自己。
夜玄凌望着刚刚练好的一炉毒丹,想着也不枉费自己活生生受了三年药人之苦,他现在需要的,是隐藏实力,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的实力,取得崇元和各大长老的信任,在崇明宗站稳脚跟,而后找个合适的时机,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这一念,又有些恍惚了,自己要报复谁?还有谁值得自己亲自动手?
“大师兄!”
一声急呼打断了自己的思路,他顺手抓住了因为刹不住,直接扑进了自己怀里的少年。
“莽莽撞撞!”他蹙着眉道,“你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吗?”
少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我这不是高兴嘛。暮雨长老那刚培育出了几株朱玉果,我给师兄送几颗过来。师兄近日修炼似乎有瓶颈,这个应该有帮助。”说着,兴高采烈地把怀里护得好好的小包裹递到自己手里。
是了!自己要还欠少年的那一份,就从外门将他带入了内门。原本这就算两清了,然而少年似乎觉得欠了自己的,总是想努力偿还。
这个蠢货轻描淡写地说是暮雨长老送的,他却是知道的,朱玉果得来不易,就算他是掌门首徒,暮雨长老也不可能轻易相赠。这个蠢货为了这几颗朱玉果,被暮雨长老支使着当了一个多月的灵童,忙前忙后的照看灵田,做了许多内门弟子根本不需要做的活。
既笨拙,又愚蠢。他原想,这少年终归也成了为利益奔波的普通人,却没想到,这朱玉果,此刻却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这个笨蛋哪里知道,自己修为遇到瓶颈,不过是刻意压制的结果。
“那我先走了啊!”少年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地朝自己挥挥手,“若音师姐说,商铺的事情好像有着落了,我去问问,再来和大师兄汇报,免得大师兄白跑一趟。”也不打算邀功的少年,又匆匆忙忙地要去替他奔走了。
少年是长大了,开始懂得与人周旋了。
夜玄凌望着少年就要远去的背影,伸出了手,企图抓住。然而少年却在阳光下跑远了。
夜玄凌望着自己的抓空的手,心绪有些烦躁。
一切都好像不对,可是如果抓住了这少年,如果抓住了
“大师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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