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方的了解和熟悉,那是两年多时间不间断的注视着同一个人所培养出来的敏锐,她注意到游轻言的右手在发抖,那让她看上去无助又脆弱,自己说对了。
“你早就明白那不是喜欢,却还和她在一起?”
陈莫的声音里还是带上了不可置信的意味,随后转化成一种滑稽感,对她自己,也对所有人,恶毒的枝叶生长起来,所有的沉郁找到完美的倾泻。
“如果她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她忍不住跨越了桌子的阻碍,几乎是揪着游轻言的衣领把她压在了沙发上质问。
“你要自由,你要独立,你要两个人之间合适的距离。”
“游轻言,你用这些理由拒绝了多少人?”
“是不是很有意思,看着人们一个一个的那么喜欢你又一点不敢接近的样子,高高在上的感觉是不是很舒服?”
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了力,身上的人皱着眉头,脸上浮现出忍耐的表情,游轻言抬头看她,光线被遮挡,可是奇迹般的她看到了那双眼睛里清晰纯净的哀伤,像是一望无际的蔚蓝海面上被撕裂出巨大的伤口,那么安静的存在着,无法修补的存在着。
她这么两年来喜欢的这个人,可她从来没有懂过,所以不敢接近,怕自己没有办法给她想要的,钟鸣出现的时候她嫉妒得快疯,也愤怒,在他们都因为恐惧失败的未来而踌躇不前时有人勇敢的前进,却只是凭借着初生牛犊的无知无畏,她会伤害到游轻言,毫无疑问。
可事实上,谁都伤害不了游轻言,她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的好,真讽刺,其实她谁都不在乎。
“你说话,你不是很能说么,你解释啊。”
“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求你。”
软弱的话带着哭腔,她紧紧的按着游轻言的双肩,眼泪在眶里打转。
身下的人终于对她有了一丝反应,游轻言沉默的看着她,在这场谈话里她一言不发,任由对方的想象偏离,无力感深重,整个人往更深的地方坠落,所有的光都被吞噬。
不是怎样的呢。
她在心里无声的笑了笑。
“不是这样的。”
游轻言安抚的拍着对方的背,轻轻的替她擦掉眼泪,温柔的气息顺着指尖传递,几乎是瞬间就能将人安抚,陈莫没有看到她的表情,无悲无喜,却仍然在回应。
“我从来没有想过你说的那些。”
“只是不想伤害到任何人。”
“你撒谎。”陈莫挣脱出她的怀抱,退后的动作认真。
“你明知道那只会伤害到更多的人。”
不会。
游轻言笑了笑,一时的憧憬而已,能伤到谁呢?大家来了去了,早晚明白自己并不是适合他们的人,在那之前只是认真的回应的话,是她能做到的事,也只是如此。
但她仔细的看着陈莫,对方的话语,对方的表情,然后她恍然大悟,想到钟鸣曾说过的室友,有些迷雾就被拨开。
多么矛盾的感情,无法同时喜欢两个人,也无法承认所看见的只是幻影。
她是想恨自己,大约是,不如此她不知道该如何割断过去的一切重新开始,她和那个人的矛盾在这里,指责他人总比反省自己来得轻易。
有时候游轻言自己也会想这样的敏锐是否是导致她眼下局面的主要原因,太过清晰的感知,提前一步的感知。
你知道小孩子的吵架里谁会输么?不是做错事的那个,而是更敏锐的那个。
对方哭喊着你弄疼我了,你让我伤心了,她就立刻的意识到痛楚,只是反过来,迟钝的人往往注意不到另一个人的伤痛,即使被提醒。
不要那么敏感,你太计较了,只是小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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