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那日的情形, 有些不知所措,磕磕巴巴地道:“什、什么?”
“就是那天将军夜, 戴上面具扮成将军或者是小鬼,效仿话本子里斩妖除魔,我好像喝多了, 事后听楼里的仆役说过, 那个青鬼打扮的人是”
李琛话没有说完,叶知昀也急忙地伸手捂住他的嘴巴, “世子!”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互相止住对方说话,掌心底下是彼此温热的气息, 比起李琛轻松的动作,叶知昀则需要仰头踮脚, 才能让他安静下来。
李琛顿了顿, 收回手,抱臂闷声闷气地问:“叶大人?怎么不让我说下去,难道”
叶知昀显然心慌意乱, 思绪发散, 听到他的话当即回神打断道, “不是我!”
李琛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嘴角噙笑,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 “啊什么不是你?哦我知道了, 原来扮成青鬼的人就是你啊”
叶知昀的话脱口而出就追悔莫及, 懊恼地抬手锤了锤朽木似的脑袋,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怎么就给绕进去了。
李琛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唇角,若有所思地道:“难怪我事后没找到那青鬼,吩咐仆役去寻也没有下落,本来还想着醉酒冒犯了人好好赔罪,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叶知昀道:“那只是、只是一个游戏罢了,当不得真!”
他说完这一句当即轻松不少,至少不用再面对和苦思冥想背后的深意,不料李琛的眸光变了变,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弭,望向远方淡淡道:“在我心里,那从来不是场游戏。”
“”
四下陷入一片沉寂,仿佛翻涌的乌云掩住了太阳,光线黯淡下来,风卷着草屑在地上打着旋,漾起圈圈涟漪,叶知昀轻轻垂下眼帘,李琛没有再多说,从他面前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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涿阳城离长安并不远,快马加鞭一日便到了,修堤凿河的事闹得不可开交,如今战乱刚停,上面分派下来的粮食不够,还要养活南下数十万的百姓,朝廷拆东墙补西墙,左右掣肘,最妥当的方法就是开荒种地,轻徭薄税,可这又动了世官绅的利益,俗话说“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现在就是这么个窘迫的境地。
涿阳大片的土地荒废已久,左面的确适合耕种,但离江边太近,时常发大水,导致土地粮食尽毁,右面又不通水源,贫瘠干旱,打水还要翻几座山。
晋原帝此番也是修堤凿河,就是为了解决土地的问题,利国利民,可事态的发展不尽如人意。
潘志遥揽了事,被派出来的却是潘家二老爷潘志泓,当初战事爆发他这位兄长走后,潘志泓在长安独揽大权,在户部如鱼得水,可好日子没享多久,太傅带兵回来,他就得挥之即去地挪位。
潘志泓心里不是没有怨,可他敢怒不敢言,潘家一向以家族利益至上,绝对禁止族人内杠,他这会儿面对一堆闹事的乡野村夫,相当犯愁,让官兵压住乱象,可百姓们却一波接一波地冲上来讨说法。
潘志泓索性避开不理会,坐在树荫底下,端着盏茶,不紧不慢地喝上一口,旁边修堤的工程正由几个衙役督促,四周尽是闹哄哄的人群,被持着刀兵的官兵们拦在外面。
其中一个年近七旬的老翁挥着拐杖声嘶力竭道:“大人!官府押着我们跋涉千里而来,说是为给我们亩田种,给口粮吃,给个活路!可是沿途却饿死了无数人,受尽苦难,如此强征徭役民众天理何在!”
“是啊!我家小儿子因此已然重病,求大人开恩,请个大夫抓点药治病!”
底下顿时应声大起,一群百姓里面还有抱着婴儿啼哭的妇人,饿得骨瘦如柴的孩童睁着一双空荡荡的眼睛,脚边躺着不知是死是活的老乞丐,天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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