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洲王与莫氏起事。晏褚帝早已急急前往议事厅召见一众内大臣商议对策。偌大的空殿徒留莫菁一人神情恍惚,她仓促起身随意整理了下微乱的衣衫,慌忙跑出殿外。
前方混战,后方四处都有逃窜的宫人。离亭洲王与莫氏起事的消息传来不久,皇帝的亲兵还在抵抗,外头虽然是一片兵荒马乱,但主营中心仍在一片刀枪林立的保护中,可被攻克也只是时间问题。
战事一起,即使有禁卫军护王驾回京都,后头还有一众大臣嫔妃,除了皇亲贵胄的贴身侍从随行而去,其余的宫人只怕都会成为战事的牺牲品。乱世中的草芥,没人会顾及他们的生死。
长廊院落不断有禁卫军来去匆匆。夜幕低垂,天还未亮,如今再也没有人顾得上她她抄小径快跑,一路沿着嫔妃宫娥居住的林苑找人。远远地看到一个身影,站在小径尽头。心中犹豫着放慢脚步,等看到那熟悉的面容才大喜,忙过去喊她姐姐。
可荭莺此时却与往日大不相同,满身的风尘沧桑,穿着一身墨色紧袖劲装,手中拿着长短刀。肩膀被刀剑刺得七零八落,左臂上甚至还裂开一条长长的伤口,凝着还未干透的鲜血,面容上也有几条细小的血痕,仿佛刚从生死边缘回来。
这样的荭莺是陌生的,她消失了几天,回来却似换了个人。她眉眼清冷却神情呆滞。莫菁心慢慢地沉下去,走在跟前拉着她的手又哀求般喊了她几声。
荭莺才似反应过来,眉眼一跳,眸子仿佛终于有了光,她哀凄地对着莫菁一笑:“竹青,姐姐终于找到你。至少还有你活着,便是好的。”
下一刻,她仿佛想起什么,急忙扯着莫菁往前走,疯魔了般喃喃自语道:“姐姐会护你周全。会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你要呆在君上身边,哪里都不能去,否则其他人轻易便能取你性命。”
莫菁踉踉跄跄地被拖着往前走,哭声哽在喉咙,凄苦哀嚎道:“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事到如今,还要瞒着我吗?”
荭莺停了下来,那一瞬间才仿佛惊醒过来,回身望着莫菁泪如珠断,哆嗦道:“是我。班太后在四方山封锁前,来密报让我刺杀君上。可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我舍不得。”
莫菁徒然松手,后退半步,脑子如巨锤所砸,脸色青白:“你是东宫太后的人”
荭莺躲过莫菁审视的目光,痛苦道:“我知太后起事,必定动用玉玺调度禁卫军封锁京都。可君上尚未亲政,无法调度三军,只有亭洲王那停在城脚下的二十万大军可救水火,便借着暗卫的身份秘密潜进京都替君上带回虎符。”,说到此,她顿了顿,神色悲痛,“我走前请求君上答应我,保住常春几人之性命。她们当中最大的还未满十六岁,自小被当作工具训练长大,什么也不懂。
君上明明答应我,只要将太后懿旨调换,让常春几人去刺杀亭洲王,不论成败,事后便放她们自由。
可今夜我自京都赶回,却传来了莫氏与亭洲王起事造反的消息。心中料想,以常春几人的身手,即使刺杀失败,但自保应是绰绰有余。
我到亭洲王住处探察情况时,那里早已一片死寂,满地尸体。可死的那些人看起来根本就不是出自常春她们几个之手法。”
莫菁心跌落了谷底,只怕常春几人如今是凶多吉少。
“姐姐可知何人所为?”
荭莺目光泫然,半晌,幽幽道:“中车府令的人。”
莫菁心头一震,后退几步决然放开荭莺的手往回跑。
果然,她来到亭洲王住处看到了瑛酃正坐在殿内坐榻之上。她心中一阵荒凉。
他的残忍,几乎让莫菁绝望。她如坠无底之洞,双脚一软已然瘫倒在地嚎啕大哭,仿佛全身力气已被抽尽,五内俱焚,惊惧恨怨直刺心底。眼前似再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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