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毙,二夫人则被斥责管教不严,必须在祠堂跪满一整月才许出来。
“赵郎,”二夫人被责罚那天,娘亲望着难得前来看望容清的父亲,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温婉,却又似乎隐藏着近乎绝望的伤心决绝:“她害清儿至此,你便真的,只打算祠堂罚跪了事么?”
父亲没说话,对着容清嘱咐一句“好生修养”,便头也不回的起身离开。
娘亲一直目送他走出院门,脸上的神情容清这辈子都难以忘记。后来她总忍不住猜想,倘若父亲当时回了头,是不是娘亲便不会悬梁自尽了。
灵堂外忽然响起一阵嘈杂声。赵府总管满面通红的跑进来禀报,宫里头来了贵人,说是当今圣上与太后娘娘亲赐奠仪,并且降下谕旨,追封娘亲为大庆国仁心郡主。
传旨的宫人将将离开,乌压压跪了一片的客人们立刻站起来,纷纷向父亲表示祝贺。
梵音缭绕的灵堂之内,上一刻还是哀哀欲绝,下一刻便满是洋洋喜气。
如此热闹的气氛,春吟抱着容清跪在棺椁旁边,再也引不起任何注意。
春吟悄悄对容清说,圣上之所以会追封赏赐,并不是因为父亲在朝为官的缘故,而是因为多年以前娘亲曾救过太后娘娘的性命;春吟对容清说,父亲这些年能加官进爵靠得不是功名成就,而是太后对娘亲心存感激,进而送的顺水人情;春吟对容清说,二夫人的父亲是当朝知名大学士柳璋亭,官拜三公门生遍野,于朝堂之上声望极高,而这也是父亲会娶二夫人的最大原因
春吟还对容清说了许多,但容清再也记不住了,因为那从骨髓里渗出来的c无边无际没有一时停歇的痛楚,已经让她两眼发黑几近昏迷。
自己就快死了吧。容清心里想。那是不是就又能见到娘亲了。
但她终究没能死成。因为师父就刚好在这时候出现。
他穿着一袭长袍,行走间衣袂飞扬,自灵堂之外逆光而来;他所经之地所有人都不自觉退开,宛如经书当中描写的摩西分海;他停在容清跟前,弯腰的时候发丝扫过容清鼻尖,如同神坛之上仁慈悲悯的神祗,望着她的眼睛轻声道:
“若是同我离开,我便护你此生安稳周全,随我学医明理,可救人性命,能杀人无形,不知你可愿意?”
容清刚喝过汤药没多久,本来胃中便有些难受,被这扑面而来的油腻腥气一熏,立刻忍不住皱起眉头一丝食欲也无。
不动神色的从荷包里取出一枚蜜雪丹含进嘴里,略微压住胸口的燥腻之气,容清接过绿水给她舀的全桌上最清单的火腿青瓜汤,半站起来跟老夫人告罪:“孙女儿因为身有旧疾的缘故,肠胃疲弱食欲不振,饮食上一直遵循医嘱少食多餐,且有固定时辰,否则极伤肺腑,因此只能以这一碗清汤作陪,恳请祖母不要怪罪。”
老夫人对她吃得少似乎完全不在意,只满面慈爱的叹息一声:“那不是许多鲜美好物都吃不了?可怜见的,到底是谁害得你这一身病痛,真是作孽哟。”
叹完之后拿起筷子,众人这才依次开动起来。
这场晚膳里,老夫人坐在圆桌正上方,身后是一张梅花小几,容清被她拉着在右手边坐下,左手边空了一个位子——那原本是要留给赵子洲的,然后依次坐着二夫人以及赵翩翩。三夫人倒是没有坐下,拿着筷子站在小几后头给老夫人布菜。
见容清往三夫人身上多看了几眼,老夫人拍着她的手道:“慧心这孩子孝顺着呢,回回吃饭都要给我布菜,没自己好生吃过一顿,我劝了她许多次就是不听,非得坚持。其实家里又不是没有晚辈,布菜这活计按理说哪需要她来做呢。”末了又补充一句:“当然了,祖母可不是要你布菜,你身子弱,好好坐着陪祖母吃饭就行。”
这就等于是明晃晃的指责赵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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