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张灯结彩,有好事者爬上房顶,遥望远处皇城脚下。
以太尉为使,携带大量马匹c甲胄c丝帛以及金银茶筒等,带仪仗队伍从含元殿出发,出丹凤门行至杜府。
杜府早已装点妥当,杜元水和杜文弦从清晨起就侯在门口,跪迎来使,等待使者传制,行纳彩之礼。
杜文乾在自己的院子里逗弄着孔雀。
今日纳彩,他不需要出面,父亲和兄长会设宴款待来使。
盛大的宴会几乎聚集了整座京城的权贵,喧嚣声隐约从前院传来,父亲带着众官员面对皇宫方向行三叩九仰之礼,以谢皇帝赐食。
本是喜庆的日子,白孔雀今日却不太开心,脑袋趴在杜文乾腿上,无精打采。
“怎么了?”杜文乾揉揉它,不明所以。
华唯枫眨眨眼,挤出几滴眼泪。
他一直以为今日就是大婚,晚上就可以在床上见到宝贝了。
他一大早就兴致勃勃地开始行各种礼仪,结果后来发现其实只是个纳彩。给宝贝家送点礼,告诉全天下他俩订婚了,然后今日的仪式就结束了。
竟然就这么结束了!
再一打听,合着后面还有纳征c册后,然后才是最关键的同房。按照自古的流程,这一套下来至少得三个月。
华唯枫实在等不及了,纳彩之礼一结束,马上以世道不稳为借口,催于志成把时间缩短到十天。
于志成支支吾吾的进谏道近期没有合适日子,不符合规矩,有违天道。
华唯枫一听就怒了,天道个屁,老子就是天道!
之后俩人跟菜市场卖菜的菜贩子一样,对着时间讨价还价,你加一天我减一天,最终以十二天成交。
这叫什么事儿啊!于志成离开的时候恨不能当即告老还乡。永帝是比刚登基时候脾气好多了,就是最近总不按套路出牌,太难伺候。
“啾!”
孔雀在自家臣子身上遭受了挫折,黏在杜文乾身上撒娇寻求安慰。
前院的喧闹渐渐停歇,想来宴会接近尾声,宾客散去。
杜文乾估算了下时辰,决定去前面找父亲和兄长打探一下情况。他刚走出房间,突见一名黑衣男子站在院子里,直直地盯着他的房门,已不知站了多久。
那人身材魁梧,英姿勃发,穿着黑色的外服,全身都笼罩在阴影里,把杜文乾吓了一跳。
他看到杜文乾出来,光明正大的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站在杜文乾前面,低头看着他。
杜文乾个头不算矮,但在男人面前完全不够看。他仰着头,从男人身上嗅出了一股子战场上拼搏出来的血腥气。
这个时间能进出杜府的,都拥有不小的官职,外加上此人浑身带着的气息,他估摸着得将军往上的职位。
男人只是看着他,并不讲话,杜文乾硬着头皮道:“这位大人,请问是迷路了吗?”
男人没有回答,又盯着杜文乾看了半响,反问道:“你有什么好?”
“什么?”杜文乾不解。
“为什么他会非要娶你呢?”男人似乎在问杜文乾,但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你哪里吸引人了?”
他在说永帝?杜文乾愣住。
男人目光突然变得犀利,他眯起眼睛,散发出迫人的气息,重重压在杜文乾身上。
杜文乾感觉男人的敌意几欲化为实质,砸在他肩膀上,逼迫他示弱。
不知为何,杜文乾不想被他压倒。他奋力压下心中的恐惧和不安,昂首英雄,毫不示弱地瞪视回去。
“大人迷路了,这里是侧院。”杜文乾装作没听懂,竭力保持礼貌的态度,“从这边出门往西走,可以回到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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