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七八个精壮的汉子骑着马,守护着十几辆载满货物的马车由北往南驶来。
瞧着这些人风尘仆仆,个个面色黝黑,就知道这些人是从关外跑货回来的马帮。
在最后的一辆马车上,有俩人正在说话。
半躺着的那个年轻男子,左手用半尺宽的布条吊着,正是叶婉馨的舅舅林敏强。
此时他端着瓷碗,挤眼喝下最后一口黑乎乎的草药,“罗大哥,这都俩月了,你可别再害我了,这药我是一滴子都咽不下去。”
罗福利瞧着敏强的眼和鼻子都皱在一起,哈哈笑着,“臭小子,那山贼的大刀你都不怕,胳膊断了,也没见你皱下眉头,喝半碗草药,咋跟要了你半条命似的。”
“这咋能比吗?难不成山贼那刀砍我,我哇哇大哭或者跪地求饶,他们就放了我,那咱马帮还花银子雇我干啥。”敏强瞪眼瞅着罗福利不服气的说着,“再说我跪地求饶,未必人家就会放了我。”
“好了,你的嘴比婆娘还能说,我可说不过。”
“还每日急着要伤好快些,嫌在车里闷,这药可不能断,老话常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呢。”收起打趣的罗福利正色的说着。
“对了,你真的不打算回家,要在京城养伤?”罗福利又小心翼翼的问着。
“当然是真的,你又不是不知我爹那脾气,这次抓了我的小辫子,他要是能让我再出门,这日头怕要从西边出来了。”敏强苦着脸。
“哎,你个臭小子,还怕你爹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罗福利慢悠悠的说着。
“他是我爹,不让我出门,我总不能揍他一顿,再说,我娘要是拉着我哭哭啼啼的,我还是没法子。”
“等我伤好了,就到了秋季跑货的时候了,我就直接去了,也能多赚些银子。”敏强美滋滋的想着。
“你这小子心还真大,就不挂念家里人,等过年回来,那时候可是够长的。”罗福利瞅着眼前脸上带着笑容的小子。
“我家有我爹在呢,不会有啥事,就是娘该整日的瞎叨叨,还有我姐,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姐和她那俩孩子。”敏强想到姐的日子难熬,心里就跟喝了老醋,刚喝过药的嘴里酸涩难言。
“哎,反正只要熬过这大半年,等我攒够银子,就把姐和俩外甥接到林家弯,不能让我姐再受周氏那糟老婆子的磋磨。”
敏强自个说了一大通的话,罗福利也搭不上话,就摇摇头,“你呀,打算的怪好,你爹那脾气,好面子,肯定不会让你姐常住林家弯的。”
“他害的我姐还不惨吗?我也是个堂堂正正的大老爷们,这回我要说了算!”想到爹整日的胡言乱语,他的火气就嗖嗖说的窜出来,“不让住林家弯,我在青田镇给姐置办个小宅子!他还能管的了!”
马帮又在路上跑了四五日,就到了京城。
他们把货物拉到东家指定的京郊大院子里,罗福利搀扶着敏强下了马车。
院子里正在卸货的刘德瞧见敏强的样子,不禁大吃一惊,早听说这次马帮在关外碰到山贼,没想到敏强竟然受了伤。
他赶紧放下抗着的货物,去屋里给敏强搬了个木凳,“敏强,你快坐下歇歇。”
“你受了伤,准备啥时候回家呀?走时言语一声,我好给家里稍点东西。”
刘德正是叶雯莲的男人,他这次被东家留下在京城里帮忙,就和敏强分开了。
“刘德,我想在京城养好伤,到时直接去跑秋季的那趟货,就不回家了,省得回家,让他们一惊一乍的闹心。”
“你不回家,那你姐咋办?”刘德脱口而出,他媳妇让人给他捎的信上说了叶家的事。
“我姐咋了,她不是好好的吗?”敏强的心没来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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