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开了城门。他带着孤柳城投身天一阁,杀掉了所有不顺从他的人。”
“我哥哥把我锁在了有密道的房间中,独自把守在门口,我怎么哭喊他都不理我,只是他手中的万千落红终究抵不过八个吕白。”
“这世上最疼爱我的人死在了我的面前,我却连他的背影都看不到。”
“我逃到了山脚,可满山都是天一阁的人,他们在找我,我逃不出去,我好怕,我好怕”
“他们疯了,他们杀光了这座山上所有的人,他们还是人吗?”
她的话语中填塞着无尽的哀怨与无助,谁会想到当初的她究竟有多么痛苦,而这些痛苦,她只能藏在心头,陪着自己在枯井里捱过日子,她的心落入了无底的深渊,眼中寻不到一丝的光芒,这种痛,她绝望,他明白。
洛阳风垂目不语,他仿佛知道了吕白为什么和那些黑衣人以死相搏,为什么向来不愿杀人的他会一口气杀了三个人。
“有我。”他的手很暖,轻轻擦掉李愫脸上的泪水和污泥,他的目光坚定起来,“我不会放过那些人。”
月色卷起一层朦朦的雾,散了柳絮,凋了桃花。李愫就在洛阳风的怀中任由他抱着。她累了,战战兢兢地活了些日子,噩梦在她的脑海纠缠不去,反反复复的都是哥哥从门外插上锁时低声的呼喊:
“走!”
她害怕,第一次觉得死亡距离自己是这样的近,她突然发觉,她已经失去了一个能让她觉得安心的人,她不能再失去第二个。
她无助地躲在枯井烂泥中,不能说话,无数个搜找她的人从这口井旁路过,她只能晚上偷偷溜出去找些果子充饥,偶尔一两具尸体从井口被抛下来,狰狞的,流着黑紫色的血,瞪着恐惧的双眼看她,可她却不能叫出声来。
为了活着。
而这一切终于被他敲碎,至少她可以暂时安心地在他的怀中哭泣,喋喋不休地说着没头没脑的话。她不愿再读任何人的心,只想停下来歇一歇。当悲剧在她的身上演绎,她最初只想找到吕白,找到洛阳风,一心为自己的哥哥报仇。
可现在她平静了,心如止水也好,死灰也罢,她知道那些人的身手,她不想复仇了,只想活着,不想再失去他,他们。人总是这样,横遭变故的时候,要么丧心病狂,要么万念俱灰。李愫毕竟是个女孩子,纵使枯井烂泥中她的的确确设想了无数丧心病狂的计划来麻木自己,可她终究是脆弱的,她需要依靠,她不想疼爱她的的人再出什么意外,不愿她爱的人再离她而去。她宁愿选择了万念俱灰,或许万能的光阴可以抚平她难以抹去的创口,只要有他在。
她停止了啜泣,月光下她的容颜越发的清秀,泥土遮不住的美丽。
风有些凉了,她的身体有些颤抖,大喜大悲中她浑身没有一丝气力,洛阳风轻轻地把她抱起,走回睡着三个人的房子。
“从现在起,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这样想,却终究没能说出口,自己又不是她的谁,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他把她放在蓝珏睡着的柴垛上,微笑道:“好梦。”
她不住地点头,目送着他离开,她竟有些惶然。
屋外仍是星光灿烂,洛阳风倚在墙上,睡意全无。
心中愤怒,悲伤,彷徨五味杂陈。叹息,终究没有泪水流出来,只有一个念头横亘在自己的脑海中。
杀了柳无路,平了唐门,灭了天一阁。
淡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是吕白。
“李愫?”
洛阳风点了点头,星目闪烁,道:“没死?”
吕白道:“一时半会还死不了。”眼神微抬,问道:“药偷到了?”
洛阳风淡淡地道:“举手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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