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 伶仃(第1/2页)  袭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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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目光如同冰山般冷冽,缓缓地扫下,只教人侧目,又缓缓地低下头。

    吕白望着她,目光相接,她的瞳孔如一汪秋水,却寻不得一丝波澜。

    月行天低眉垂首,脸上的疤痕也被强笑的褶皱遮掩了分毫,他的双手紧紧握住腰间的双钩,声音缓慢又带着些许的颤抖道:“公主您这是”

    她不说话,手腕轻抖,月行天惊异之中,电光晃动,长剑于袖中甫出,藏在虬髯中的咽喉已被她刺x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她收了剑,清冽的目光淡淡地扫了下去,从口中轻描淡写的两个字:“聒噪”

    一切都来得这般突然,又这般平静,这般自然。吕白张大了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唯有脚边月行天扭曲的面容下破碎的喉咝咝喷出血来,“嗬嗬”作响,有那么一瞬间他还痛苦的活着,或许是憾恨,或许是惊诧,或许是对吕白无动于衷的失望,总之这种痛苦绝非单单的皮肉之痛,而后便是扭曲的尸身和一双惊恐的眼,没了一丝一毫的气息,只有慢慢凝固的一缕暗红。

    吕白的眼失了神,不知道是愤怒抑或绝望,还是被月行天的惨状生生刺瞎了双眼。他终究没有动,即便他自幼视月行天如手足兄长,无论是谁做了这样的事他都会毫不犹疑地杀了这个人,可这个人是她,他动不了,浑身每一个穴道都如同灌了铅,无论如何也不能挪移分毫。

    十公主的脚步不停,缓步走到吕白面前,目光澄澈,凝视着他,倏尔一丝杀意闪过,如同平静的湖面落下一颗巨石,水浪滔天。蓝钰猛地抖开孔雀羽扇挡在吕白身前,接着右手长剑刺出,直袭十公主的喉咙。

    她没有闪躲,没有任何一个动作,可剑就在她的喉咙前半寸停住了,没有人阻拦,是蓝钰自己停下了手中的剑。

    她仍就那样凝视着他的眼,剑还停在她雪白的脖颈前,她不动,他不语。

    片刻,吕白张了口,有一丝无奈道:“蓝姑娘,收了剑吧。”

    蓝钰手中剑仍是不肯动,冷然道:“她刚刚的目光是真真的要杀你。”

    吕白叹了口气,十年之事早晚需要了结,怅然道:“算了吧,这条性命早该是她的了。”

    蓝钰的眸子闪过一丝失落,却依旧满眼源自骨髓的倔强,圆圆的眼中满是怒火,她的剑仍是不肯收回来,厉声道:“这一剑又不是为你,少自作多情些!”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不自觉地抬高了嗓音,“究竟多少人死在她的手上你才会醒过来?李秀才,月大哥,吴叔叔,空智大师这些人的情你忘得早了些吧!”

    这一句话犹若霹雳响雷直惊得吕白一颤,往事一幕幕从眼前划过,月行天把自己和洛阳风当成了亲弟弟,切磋武艺的时候总是把自己新学到的每一招每一式授予他们,每次相见都要把家中最好吃的东西拿出来分与他们,自己无论怎样对不起他也不会被他责难;挚爱远嫁突厥,自己跑到少林寻得开解,空智大师如同慈父般照顾自己,斋饭虽难下咽,温热足以暖了人心;李哀是个随性的汉子,却也不该在状元殿试的日子选择了送自己出关塞北耽误了大好前程,而后只能混迹烟柳;关外人稀,天寒地冻,偶然一声淡淡的“高山流水”划过耳畔,转瞬即逝,自是吴束,谱给知己的曲子,不曾弹与别人听。

    酒肉穿肠,唯不应忘了杯盏中的情义。这些故事他曾说与蓝钰听,却终究情关难过,英雄气短。

    蓝钰的眼中孕了热涔涔的泪,却不肯任它流下脸颊,仰脸道:“之前的七十余天,算是我蓝钰瞎了眼”说罢,剑扇回转,摆出迎敌的阵势,续道:“今日,蓝钰战死,却也做不得背信弃义的白眼狼!进招吧!”

    十公主的笑容愈发冷酷起来,眼中杀意大盛,朗声道:“那我就领教一下孔雀堂的本事!”说罢,长剑如同白虹贯日,闪电般袭向蓝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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