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窗边看湖景算不得稀罕事了,但是月湖虽小,比不上八百里巨泊,却也别有一番景致,王伦就这样悠闲的品酒赏月,等着被邓元觉邀请的本地民间一十八家最大船场的代表前来。
对于朝廷船场无人到场,王伦也能理解,毕竟明教还属于见不得光的秘密社团,而朝廷对明教食菜事魔,煽动百姓之举又是深恶痛绝的,完全水火不相容,强求水火交融,那是不现实的。
从第一位船场的东家莅临,到最后一位掌柜到场,虽用了半个时辰,但只有一人迟到。也就是说前十七家东家都是看好时辰准点过来的,唯独最后一人,让王伦等了他一个小时。
在王伦面前摆过这么大的谱的人不是没有过,但那个“过”字,表示他们都成了过去式。此时王伦倒来了兴致,想看看这位船场的东家长甚么模样,敢叫地头蛇家的护教法王如此丢面。
“对不住,我家东人去知州府上赴宴去了,小可特来通报一番,众位有事先聊,我家船场订单都排到明年了,应承不了阁下的要求!”
迟到的这人不到四十年纪,言语中透着一股傲气。在王伦看来,这几乎是向邓元觉叫板了。
哪知邓元觉眼皮都不抬一下,对这人就像视若空气,这种没有态度的态度,就是明确的态度。只见迟到这位还没拉开门,便被三五个明教教众当场放倒,他们也不避在场众人,只用拳脚告诉地上这人,在明教面前显摆傲气的代价。
“帮不上忙没人怪你,但是没有教养,狗眼看人,我就得管管了!回去告诉你那狗主,既然不做生意,干脆歇工一月,最好自己自觉,不要逼我们帮你歇工!”
说话这汉子是方腊教中比较重要的成员之一,负责整个明州区域。此人姓伍,双名应星,看他对邓元觉的态度,很是尊重。
狐假虎威的狐狸遇上狮子时。若还看不清形势,那就只剩满地找牙的份儿了,只见这男子捡起几颗被打落的牙齿,一声不吭的走了。邓元觉这时才起身,对在场这些不露声色的大商家道:
“买卖买卖,我买你卖,你交货物,我付银子,天公地道的事情,银子送到各位面前。别搞得双方都不愉快!小僧宝光如来邓元觉,就在歙州居住,和大家也算半个乡人,今日求到各位面前,还请大家赏个脸!”
“做买卖的事情,有钱赚谁不赚?只是大师说明日便要,我们手头上真没有那么多现船!”一个年约五旬的富商起身叫起苦来道,不过这苦也叫得很有技巧,并不似刚才那憨子跟明教硬碰硬。开玩笑。连朝廷都杀不绝这等魔星,谁敢开罪他们。
见有人领头,又一位富商起身道:“大师不知,前不久高丽国来使。说甚么有人冒充大宋天兵欺辱他们,觍颜请求朝廷赐船抵御海盗,朝廷半卖半赐,就在明州打造了好些大船。可关键是工匠都是从我们船场抽调的,我们自己的活还一大堆来不及赶,又叫这番人来了一招釜底抽薪。大师恁是明事理的人,你看叫我们上哪里诉苦去?”
王伦见说好笑,好歹自己目前还没有踏足高丽半步,只是解放了被他们强占的耽罗国,这些棒子就哭天喊地,胡乱赖人,就像受了莫大冤屈的小学生,到大宋这个老师这里告状来了。不过他今晚只是带着眼睛和耳朵来的,当下一言不发,遵守着客随主便的美德。
“我不是明州太守,你们叫苦却不是叫错人了?不过诸位都是明白人,小僧就直接问吧,各位能出多大的力?”邓元觉是个直人,根本不跟这些商人绕口舌,当下直截了当的问道。
“恁先前说只要两千料以上的客舟,如此小人手上倒是有一艘客舟,情愿拿出来!”众人见是这么个情况,看来不松口是不行了,只见一个最为年轻的船场东家出言道。要说其实谁手上没点压仓货呢,这世道买得起海船跑得起海贸的,那都是有门有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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