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富轼肯定想不到,他出使辽国这一步无关痛痒的闲棋冷子,竟然会成为仇悆拿来给王焕“止渴”的梅林。如果他知道眼下情况如此紧急,定会千里传音告诫后方,断了我这头的念想吧,还是等吾主的援军靠谱。
高丽人出使辽国,一百多年里走了一百多遭,好像还没有海路拜访的先例。哪知头一回改走海路,麻烦便不少。
先是船队无风在海上白白漂了数日,随后在辽国中京道登陆时,又被已成惊弓之鸟的契丹人给当成女真人的奇兵,双方无端冲突一阵,金富轼嗓子都喊哑了,他的高丽卫队还是死伤了好几十人。
幸亏,当地地方官没有闻风而逃,而是亲自统领大军前来拒敌。知书达理者终和野蛮无知者有些区别,金富轼和辽国官吏最终接上了头。当金富轼无比愤怒的表示抗议并要求捉拿凶手时,地方官却笑了,他亲口告诉高丽使节,大意是这年头人命如草芥,契丹人死了也就死了,何况区区高丽人当然你要告御状他也不拦着,只是这年头死在任上或叛逃的官员多了,皇帝的责罚也不过撤职而已。他这里抵近女真前线,说不定你还没见到大辽皇帝,他就已经殉国易帜了。
听到这种极度无赖的说法,金富轼气得七窍生烟,但他此时却没有甚么办法,一来给契丹人跪了上百年的膝盖不是那么容易说立起便立起的,二来对方已经是裸的发出威胁了,即便眼下灭了你的口,皇帝都不能把他怎么样
金富轼实在没有想到,辽国的朝纲与吏治居然已经崩坏到如此程度,主持州郡大政之人都被逼成无赖。这还是那个自诩盛极的当世第一号强国么
金富轼最终不得不选择了隐忍,毕竟不出话来。陪同耶律延禧一起会见高丽使节的契丹高官萧奉先也像是见了鬼一般望着金富轼,高丽人怎么派了这么个玩意过来此时不是应该高呼谢罪,委婉陈情吗你这么强硬,你家国主知道吗
连萧奉先都愣在当场,没有及时递上台阶与耶律延禧,耶律延禧只好继续发飙:“你去了宋国,又出使我大辽,难道高丽国已经无人了”
萧奉先终于回过神来,一唱一和道:“陛下,高丽国中还真只怕无人了闻此番宋国给高丽派去数百太学生为官,眼下只怕各个都前程似锦了”
这话在耶律延禧听来犹如火上浇油,一个国家的官场中竟然充斥着别国的官员,他这个宗主国岂不是成了摆设话说他都没有契丹人去高丽为官。耶律延禧还没来得及发飙,萧奉先又递上弹药:“他们还背着陛下跟宋国交易粮草和船只,据闻光交易额便有数千万两白银,真是旷古未有之奇闻”
金富轼闻言,望了站在辽主身边的萧奉先一眼。心道宋国真是不靠谱,这么快便让辽国侦悉风声,但他早有预案,此时十分配合的解释道,“小国原本是想跟上国采购粮草,但上国东京周边的产粮区已经被女真人给攻占。连燕京析津府的粮草都无法供应,小国又如何敢再给上国添麻烦”
又揭伤疤,耶律延禧已经是忍无可忍了,顿时只听他的咆哮声充斥在这座当时最为奢华的帐篷之中:
“宋国的郡主都成了高丽的王后,王俣眼里还有没有朕”
金富轼这回倒是没有说话,看辽主的样子,虽有借机发泄不满的意思,但绝对是动了真怒,此时说话就是自取其辱。而他亦有杀手锏,可以扭转乾坤,是以并不担心。
果然听那耶律延禧大骂了一通之后,见金富轼低着头不接话,终于忍不住回到正题之上:“朕前番屡次三番,令汝主发兵配合大辽夹击女真,你们次次都没有动作既然如此,此番又为何过来请兵”
“前番小国受叛臣之祸。赤地千里,实无余力配合大军行动。如今吾主平定四海。国中一心,故马不停蹄特来请命,愿随大国平定女真祸害”一味用强绝非上策,该拍马屁之时还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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