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越来越近,清晰可见下巴上淡青的胡茬,在两人距离不过一寸之际,凤盈踉跄后退半步,油纸伞甩了出去,手从慕容南朝手中挣脱。
“你”看着暴露在空气中的纤纤玉指,掌心处是参差不齐的裂纹,凤盈怒了。
她这副堪称完美的男子假手乃三年前游方鬼医所赠,世间难寻如此以假乱真的第二副,今天竟然被掰断了。
慕容南朝看着手中中空的半截假手,再看看她阴沉的脸,顿晓不妙。
“不过一双假手,本王会让人做了赔你”此等小事让他道歉他根本不可能做到,横竖不过一双假手,他叫柳神医做上一副相同的赔罪便是。
“三王爷觉得自己身居王爷高位很了不起吗”雨水打在身上,将她淋个透彻,模糊了她的视线,也将她被催情药燃起的火浇熄。
凤盈仰头,直勾勾地盯着高头大马上俊逸的男子,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厌恶:“不过一双假手三王爷说这句话的嘴脸可真是高高在上”
拆下整条假手,用空心的假胳膊指向慕容南朝:“拿去,不是要赔一副给我吗希望王爷能让人做出一模一样的,免得叫自己打自己的脸”
“凤盈你对本王这是什么态度”慕容南朝恼了,她区区一个相府千金,竟然敢这般跟他说话,莫不是她记起了那一切不,绝对不可能,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前世亏欠他的时候,她这般对他只是不想卷入朝堂漩涡,不想看到她大哥、二哥手足相残。
“什么态度什么态度你看不出来吗”半眯起眼睛,眸中微微发亮,迸射出如狼般锐利的光。
“啪”拍掉她握着的假手,慕容南朝亦冷眼相对,周身散发出阴寒煞气:“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眼神看本王”
捏住她的下颚,逼她与之直视:“你扮男装也就罢了,还去逛青楼楚馆,这假手坏了正好,免得你瞎闹。”
他的语气就像是在呵斥所有物般理所当然,仿佛她就该听他的,就该由他摆布。
下颚被掐得生痛,凤盈瞪着他,暗暗深吸几口气,忍了又忍,终于在慕容南朝将要松手之际抬掌向他打去。
“凤盈”险险躲过她的攻击,慕容南朝目眦欲裂,全然不敢相信她竟敢对他动手。
“本小姐是失势了,但不代表没机会再挂帅旗,你们一个两个多次招惹,简直欺人太甚,今天不教训你我跟你姓”言罢,飞身朝慕容南朝踢去。
先有中毒昏倒,再有嫡姐生事、爹爹偏袒,她今日本就已经心情不悦,如今走在街上还被无关之人断了假手,简直是在挑战她的忍耐极限,她活了两世就没一天过得这般窝囊。
脚被慕容南朝挡下,凤盈后退一丈,用内力吸起掉落地上的油纸伞,以伞做剑,耍出一连串让人眼花缭乱的剑花。
慕容南朝神色愈发森冷,拔出佩剑与之对上:“教训本王凤盈你好大的胆子”
二人缠斗一处,不远的阁楼上,有一身着宝蓝色衣袍的男子临窗负手而立,笑得如沐春风。
“王爷为何如此高兴”黑衣影卫长不明所以地看着唇角高扬的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
“能让六王爷这般高兴的,当然只有一人”手捧茶盏,坐在窗沿的青衣男子淡笑,慢条斯理地拨开茶面上的叶。
“章锐,你说他二人谁能取胜”眸光落在那倩影上,慕容南宇眼中笑意渐深。
北疆的狼可从来只有死,没有被驯服一说,三皇兄那般态度,只能让凤盈对他越发反感。
只是,看她对三皇兄的态度,似乎除了共饮那次,就没表现出一丝好感,更别说是爱慕了。
眸光闪了闪,依旧追随着那倩影。凤盈啊凤盈,你不喜欢他吗前世那么多风风雨雨,你为他至死,却不是因为爱,你的心到底有没为谁动过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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