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寻灵的低唤传来,凤盈微微抬眼,能瞧见一双关切的眼。
“粥煮好了”她语气再平常不过,仿佛方才在树上摇摇欲坠的人不是她。
“粥尚未熬好,小姐先吃些小菜垫垫胃吧”侯谷兰粗心,但寻灵心思却分外细腻,她知晓凤盈有意将他们支开,但是怕对方做出什么叫自己后悔的傻事,当下连忙备了几个小菜赶来。
“恩”凤盈点点头,虚的脚落了地,却没半分踏实感。
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前,执箸,僵硬麻木地用膳。
“小姐,您若是心情不好便发泄出来吧,这般堵在心头,是会积郁成疾的。”寻灵轻柔地劝慰着她,手落在她肩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按捏。
“寻灵,你说,本小姐现下这副模样看着是否狼狈”汤水中映出她并不真切的面容,凤盈能瞧见一个衣裳鬓发整齐的女子,她面色苍白,眼底一片青灰空洞,明明是生机勃勃的春,可她眼中愣是一片荒原,瞧不见夜幕笼罩下的灰暗外的别的颜色。
“小姐这般瞧着确实狼狈。”为她挽起散落的鬓发,寻灵轻声道:“在奴婢的记忆中,小姐是个潇洒的,这般模样不该属于小姐。”
“是啊,本小姐是个潇洒的,这般模样不当属于本小姐。”喃声应和着她的话,凤盈继续埋头吃菜。
“小姐,粥来了”侯谷兰的声音里带着兴奋,一碗热腾腾的粥被放置在她面前,而后是一双小手将她的手握住。
微微抬眼,眸中倒映出白芷忧心忡忡的面容。
所有人都在此刻悄无声息地退下,后院中只剩白芷和凤盈两人。
“小姐可是心底难受”躬身将凤盈环住,白芷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小姐何必事事都自己扛着,您还有白芷,白芷此生都会陪在您身边。”
“白芷”凤盈哽咽着,眼眶渐渐泛红。
“从今日起,白芷回到小姐身边照顾小姐可好”手顺着她的背脊,能摸到她凸出的脊梁骨,她整个人瘦得不像话。
白芷双眸含泪,轻声哽咽道:“小姐,就当白芷求您了,让白芷回到您身边好吗不在小姐身边这几月,小姐都瘦了。”
“白芷”感受着那叫她心安的温暖,凤盈终是忍不住嚎啕大哭:“我不要把你让给二哥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有白芷在她身侧宽慰她,她总是过得分外舒心,可现下,她当真没了可体己的。
“嗯嗯,白芷一辈子跟在小姐身边,白芷一辈子侍候小姐,白芷要给小姐做菜,将小姐养得白白胖胖的”听着那悲勃的哭声,白芷只觉自己的心都要被捏碎了。
她当真自私得紧,为了一己私情,就这么叫小姐独自一人承受着悲痛。
别人不了解小姐,但她了解,如果不是痛到了骨子里,如果不是隐忍到了极致,她是不会这般宣泄自己的情感。
“白芷,你知道吗,我什么都没了。”趴在白芷肩头,凤盈将所有积郁在心头的痛宣泄而出:“你知道吗,盈儿是个有娘的人,盈儿的娘没死”
泪一滴一滴滑落,白芷怔住,身子不由得变得僵硬:“夫人没死”
“她不仅没死,她还利用我,她一直在利用我”泪珠大颗大颗滚落,凤盈低声叙述着她所知一切。
白芷就这么静静地环着她,听着她从小时的反复高烧讲到大时的利用,身子随着她的痛轻颤,心随着她的泣声而撕裂。
她不知,不过是出了一趟洛阳,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出洛阳之前,小姐还有她,还有柳宗,有凤阗,有六王爷,可回洛阳后,小姐什么都没了。
她跟了二少爷,柳宗去拜师学艺了,大少爷凤阗以小姐为棋,而六王爷又极有可能是小姐同父异母的大哥。
这般多的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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