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一天,挡在自己头上的大树倒下,我们必须顽强地站起来,为下一代遮风挡雨时,那种心酸和迷茫,有时甚至能将强硬的人瞬间击垮。
可是没有人能拦住死亡的脚步。
我们去看望过老人家的第三天凌晨,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我跟宋城都有睡觉前关机的习惯,那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像隐隐预示着什么一样,睡觉的时候宋城忘了关手机。
铃声响起的时候,我猛地一个激灵惊醒过来,蹭一下坐起身来,拧开了床头灯。
昏暗的光线中,手机屏幕发出幽深的光芒,我心头狂跳,一阵不祥的预感陡然爬上脊背,激的我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宋城比我动作还快,一把抓起手机接了起来。
我隐约听到了大夫人的声音,随即就见宋城痛苦地闭上眼睛,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又迅速睁开。
“好,我马上到。”
他挂了电话,一把掀开被子,脸上神色沉沉的。
我赶紧穿衣服,跟在宋城身后。
我妈听到动静,拉开了房门,问我怎么了。
我说宋城他爸不好了,我们先出去一趟,让她照顾好小叠。我妈呆了一下,随后叮嘱我照顾好宋城,我点了点头。
凌晨时分,外面还有一丝寒气,我跟宋城匆匆出了门。
白叔沉默地开着车,往常还会跟我们说几句话,今天却一言不发,想来他已经猜到我们去林家干什么。
林家灯火通明,家里却一片静谧,宋城他爸住的屋子里围满了人,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老人家已经穿好了寿衣,神色平静,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然而他再也不可能睁开双眼,看看这周遭的世界。
“就等你过来了。”大夫人起身朝宋城看了眼,“很突然,我半夜醒了过来看他,人就已经没几口气了,匆匆忙忙换完衣服,就咽了气。”
“我知道了。”宋城平静地有些不可思议,我偷偷打量了几眼,才发觉他脸颊绷得比往常更紧,脊背挺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直。
在他父亲去世的当口,他像一棵被迫长大的松树,每一根枝条都在压迫下不断的抽枝发芽,以为这样,就可以抵御外面的风雪欺压。
之后不管去殡仪馆还是参加葬礼,宋城都冷静地让我觉得陌生。
就连张小希过来的时候,都偷偷问我,宋城最近是不是有点反常。
我摇了摇头,说他很好,让她不要担心。
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从葬礼上回来,宋城依然表现的非常平静,好像一夜之间就成熟了一样。以前还喜欢跟我胡闹,现在也正经了很多。
他越是这么冷静,我越是担惊受怕,晚上连睡觉都不敢睡踏实,生怕他突然发作。
他爸去世快一个月的时候,宋城的情况依然没有好转,每天像个机器人一样,把自己绷得紧紧的。
他胸口仿佛堵了一口气,却不知道怎么发泄出来,只能用高强度的工作来给自己加压,强迫自己不去想其他的事。
再这么下去,我真怕他把自己逼疯。
我准备带宋城出去散散心,不管去什么地方都好,只要让他远离工作,也远离这个压抑的环境。
现在时间这么紧迫,再给我办签证已经来不及了,索性就在国内转转好了。
家里有我妈跟丫丫在,照顾小叠完全没问题。
我妈这些天都被宋城吓到了,看到他都不怎么敢说话,听说我要带宋城出去,立刻点头说好,让我好好开导开导宋城。
我没打算让熟悉的人跟着,直接雇了一辆车,开到了集团楼下,坐着电梯直奔宋城的办公室而去。
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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