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三楼的第一考场里,英语考试之前,顾予茗的手有点颤抖,这是九月调考的最后一门考试,上午的理综做得几乎让她奔溃,尤其是物理,简直让她忍不住开始怀疑人生然后问问自己这两年到底学了些什么浆糊,所以现在的英语是她翻盘的最后机会。
小车依旧穿梭在高速公路上,克里斯托弗李维依旧在开车,危机依旧是转机。
然后是衬衫两便士,男的问约吗?女的回:i’dliketo,but……
不约不约。
永远不变的英语试听内容,那个长着一双凤眼,眼尾却微微下弯的女孩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班主任正一脸焦急地朝自己走来。
“顾予茗,出来。”胖头说着。
马上就是第一题,顾予茗高度紧张的神经被打断,怒不可恕,当即决定就是地震了自己也要先把听力给听完了再说。
“你妹……”胖头欲言又止,而考场众人都已经惊奇地抬起了头。
没听错吧,老师刚,在骂人?
“听力考试正式开始,partohispart,youwillhearfiveversations,everyversationwillbespokenonlyonce……”广播里来传来字正腔圆的女声,靠窗的第一个位子却空无一人。
是比地震还要重要千百倍的事情。
所幸顾紫珊这次还只是晕倒,不过,这越来越频繁的晕倒,就像是地震前的预兆一样,带着未知的恐惧笼罩在吕仟淑和顾诚斋的心口,一点点吞噬着他们的希望。
从小到大都在为顾紫珊看病的医生从吕仟淑眼里第一次看出绝望。
“董医生,没有别的法子了吗?”吕仟淑满眼泪水的问,身后陪伴着的是她的丈夫,当初得知紫珊病情的时候,她就想要再生一个,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紫珊降生之后,他们再无子息。
“顾太太你也看到了,”医生一脸无奈:“以前是紫珊还太小,可是现在,紫珊晕倒的次数越来越多,这样下去,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的。”
顾紫珊八月而生,是个早产儿,刚生下来就在温箱里足足待了一个月才出来,所以从小身体就不好,在顾予茗被从外婆家接回顾家的那一年查出了轻微的先天性肾结石(这个还需要查资料),然后便开始了把医院当成第二个家的生活,吕仟淑从那以后一边变得更加工作狂,一边便开始联系w市的器官捐献库,前段时间她电话越接越多就是因为此。
终于,在这个万物复苏的春天,带着补上所有功课踌躇满志的女儿,几乎被宣判了死刑。
先天性的肾结石到现在才转为肾衰竭,她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顾太太的是不匹配的。顾先生,”医生顿顿,“也是不行的。”
“请问器官库里有吗?”吕仟淑抱着一丝希望。
医生遗憾地摇头,他戴着眼镜,镜片上的光反射着,看不清楚他的眼神,只说了两个字:“要等。”
等得到吗?
“姐姐还没做过匹配检查吧。”医生收起文件夹:“同父异母,几率也不是没有。”
“让姐姐准备着吧。”
顾诚斋搀着几乎要瘫倒在地的妻子走出了医生办公室,刚一开门便看见阿茗坐在诊室旁边的椅子上,不断地扣着手指,眼睛虽然没有泪光却是昏暗又惨淡。
“阿茗,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还在考试吗?”顾诚斋问,想必刚才是妻子给阿茗打了电话。
吕仟淑听闻忙抬头,几乎跪在顾予茗面前:“阿茗,救救小珊,妈妈求你。”
“妈妈求你。”
顾予茗敏锐地察觉到异样,没有像上次一样涕泗横流抱住母亲,而一边扶起母亲,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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