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若颜一直在逞强,准备婚事的几天里对行踪不定的母妃绝口不提,在出嫁全程的表现更能当作公主出嫁的典范载入史册。
可,当萧艳倾走进婚房,像从前那样唤她,慈爱的把她抱进怀里,眼泪终于还是落下来了。
心酸和委屈化作的哭啸,狠狠宣泄出来。
萧艳倾不住的给女儿擦眼泪叫她不要哭,自己早就泪流满面,气愤之下把所有的错算在君赫连头上,娇滴滴的叫骂:并非为娘忍心丢下你,你父皇委实不是个东西!
这一句恰好被来关怀公主的秦子初听到,又见神出鬼没岳母大人现了身,酒全醒了,只道‘小婿去门外守着’,原地打转,果真守门去。
这眼力见!
尊儿叹着状元郎妹夫的智商,拉起小白离开此地,继续在外面边逛边帮他散酒气。
秦府比想象中大,走了一会儿,她也迷糊了。
依稀还能听到酒宴传来的热闹的声音,不过四下不见人影,该是个偏僻的地方,不然,也不会让她无意中撞见那谁和谁的对话……
……
被竹林环绕的羊肠小径深处,两个苦情的人儿相对,又是一阵无语的默然。
君飞澜也很厌烦自己多虑又优柔寡断的性子,更在无数个喝到半醉半醒的夜晚潜入云王府,远远看着传出灯光的屋子,那灯点到天亮都不灭,他同样彻夜难眠。
想过很多次,干脆带她一走了之。
可是每次都因同样的理由恢复理智。
从秋猎到现在,发生了太多的事,他和云晞的关系也随之变化,要说放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怎放得下?
尤其混乱纷扰的局势中,云王府留她一人独撑,即便她背后有漠狄做靠山,端木皇后亦敢隔三差五的寻她麻烦。
而九哥,九哥的心全在万尊儿身上,如何都不可能分半点关怀给云晞了。
到底要怎么办……
“我想过了。”难得,长久沉默后,君飞澜先说道:“等京城的形势稳定下来,我就向父皇请命,回东州驻守边境。”
更难得,云晞未曾像从前那样立刻问他——那我呢?
她比他想象中平静,看着他的目光里,再不炙烈。
“是吗?我也想过了,万尊儿答应我,找一个恰当的时机还我自由。”她笑了笑,安然宁好,心如死灰,“飞澜,你很好,不过我们有缘无份,你不用躲我,或是看到我就为难得不知所措,我对你死心了,以后亦不会再缠着你,我们就这样……散了吧。”
云晞说完这番话,绕开面前挺拔的男子,远去,连脚步声都轻得不愿再打扰他的心境。
君飞澜站在原地不动,用尊儿的话来说:这一刻,我相信老十的内心是崩溃的。
藏在竹林里,她将实况完整的向小白直播过后,在他手心写下这样一句话作为结束语。
内心崩溃了?
对自己这个弟弟,非要君慕白评价的话,哪里都好,偏偏袭得父皇对待女人的那一套。
云晞给他下的这记狠药,非常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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