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边开着不知名的小花,卑微,却美丽的让人怜惜。
然而,这样的小花,都有人怜惜。
可他,一个活生生的性命,一个脆弱的婴儿,没有人可怜。
秋千看起来有许多岁月了,公孙宇小的时候,一定常常在花园这里荡秋千,周围婢女成群,瓜果糕点,精致齐全,花香缭绕着他的脸,最美的画面,莫过于此吧
公孙月的胸口又酸又涨,同样的年龄,他那个时候,却只是孙家要培养的小隐卫之一,没有杂七杂八的游戏,没有漂亮的花园,没有欢乐的秋千,没有精致的假山,没有爱的人。
顺着花园走到回廊,便是书房。
推开门,里边的书架上,整齐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诗词歌赋,史书游记。
书桌上的宣纸安静的沉睡着,各式各样的毛笔一一罗列着,书房里熏着淡淡的檀香,想来,公孙宇小时候,一定是在这里,被爹严苛的教导着,读书写字,检查课业。
对了,一定还有许多夫子先生,慈祥博学,把这些才华,一点一点灌输给他。
而自己,只认识一些基本的字,不懂诗词,不懂歌赋,不通政史,不知天下奇闻。
他的字也不好看,写的最好的就是自己的名字了。
离开书房,公孙月的心,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座冰雕,那形状,赫然便是孤魂的模样。
还有十步就是爹的房间了,在这里,他都清楚地听到了他的咳嗽声。
嘶哑,羸弱,垂危。
还有五步了,他等了那样久,终于可以把这些年的怨恨,清理干净了。
到了。
推开门,吱呀的声音里,似乎也带了几分惆怅。
公孙明躺在床上,面色枯槁,双眼无神,瘦削的像个七十岁的老人。
他不再是昔日风光的公孙大人,不再是满面红光的中年人。
现在,他只是一个,将死之人。
公孙月把孤魂,插回剑鞘。
对付一个将死之人,根本不需要弄脏孤魂。
名剑不杀将死之人。
公孙明没有焦距的眼,在看到公孙月时,顿时有了焦距,只是,那双通红的眼里,只有害怕和嫌弃。
这个妖孽,要来杀他了
公孙月每一步的靠近,对公孙明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最终,当公孙月站定在公孙明面前的时候,公孙明的嘴巴在发抖。
“我叫月,公孙月。”
公孙明哆哆嗦嗦的看着公孙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知道,我多羡慕阿宇吗”
“”
“从我知事开始,我就常常幻想,爹,娘,是长什么样子的,他们是不是因为贫穷,才不得已丢弃我,他们是不是不得已,才不得不放弃我。”
“”
“我为你们找了许许多多的借口,同时给自己许多许多的安慰,甚至打算,等长大了,我就去找爹娘,一家人重逢,再也不分开。”
“”
“可是,当我发现真相的时候,我才明白,当初的幻想有多频繁,后来就有多疼痛。”
“”
“原来,我还有一个哥哥,他叫阿宇,众星捧月,光芒万丈。”
“”
“而我,只是一个祸害,一个灾星,一个不该活着的,妖孽。”
“”
“因为我比阿宇晚出娘胎一步,所以我活该被丢进护城河,我被公孙家族遗弃,鄙夷,厌恶。”
“”
“有时候,我常常想,凭什么。”
“”
公孙月坐在床边,目光里,星光点点,像极了纯真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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