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贞,阿贞,快醒醒,太阳已经老高了,怎么还睡呢”
好像是母妃的声音。
眼睛还闭着的孔四贞忍不住笑了笑。
“太医,你看,好像有点用了,格格笑呢。”带着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她这种情况,在熟悉的环境里,有熟悉的人跟前是要好的快些。你们就像往常那样和她说话,或许,很快就能好起来。”是个苍老的男人声音。
自己生病了吗母妃竟然请了太医来给她看京城可隔着好几千里的路呢
或许是告老还乡的太医吧。
想到母妃往日对自个的宠溺,这也不是不可能。
这被呵护宠溺的感觉令孔四贞越发不愿意醒来。
醒了,母妃就会没了。
过了一会儿,屋里有人走了出去。
四贞依旧闭着眼睛。
但她能听见,什么都能听见。
她听见屋里除了细细碎碎的对白,还多了屏气敛息的走动,斟茶倒水的小心翼翼
连水晶门帘被撩开的响动,都落在她的耳朵里。
“醒醒,醒醒,格格可不能偷懒,一会用过早膳还要习武呢”
有个脆生生的声音过来了,窸窸窣窣地,像是在将床上的罗帐挽起。
一切都和从前的早晨一样,细微嘈杂却并不让人心烦。
孔四贞摸了摸身上的锦被,是她熟悉的芙蓉花开,触感也一模一样。
她再度嘴角向上,笑了起来。
“格格又笑了,快扶格格起来洗漱。”
有人将眼睛没有睁开的孔四贞扶坐了起来,她就顺势半依在那软软香香的怀里,那人衣衫上是她熟悉的檀香,是将她自小带大的乳娘秦嬷嬷。
四贞放下心来。
她也不睁眼,就着床前人递过来的茶盏,喝了两口,漱了几下,吐在丫鬟捧着的白瓷砵盂里。
“格格,你快醒醒吧,再不醒,可就来不及上早课了。”
有些清醒的孔四贞小心地睁开了一点点眼睛,清晨的阳光照着她,感觉那光亮有些刺眼。
“格格睁眼了,格格睁眼了”说话的人有种喜极而泣的狂喜。
是那个脆生生的声音,是画眉。
孔四贞半眯着眼,在明亮的光线里,眼前的一切都有些虚幻。
紫檀木大床、雪青色的纱帐、床前一架连地六曲花鸟屏风,床边那大大的窗上蒙着碧罗纱,窗边的美人瓶里养着栀子花,碧绿的叶片雪白大朵的花吐着芬芳,墙角是那只可爱的香狮子,许是有栀子花在屋里的缘故,里面没有燃香,但旁边的香盒里,她喜欢的三匀香露了半截出来
还好,还好,一切都是她熟悉的样子。
她还在桂林定南王府的家里。
这是她的家,她的房间。
什么都没改变。
那么,母妃应该就还在,父亲还在,哥哥还在之前的那一切,只是个梦罢了
刚才母妃来唤过她起床了,她要快些穿好衣服,去找母妃。
孔四贞的嘴角再度弯弯向上,她坐在卧榻上,伸了伸胳膊,笑道:“乳娘,让她们给我穿衣服。”
清晨日光透过窗纱照进来,照在她那张小脸上,已经瘦削的小脸脸因为多了些神采,竟然显出晶莹之色来。
半抱着她的秦嬷嬷偷偷抹了抹眼角的泪,哽咽着说:“你们,快来伺候格格穿衣服,格格要起来了。”
画眉捧了件淡紫色暗金绣叠云纹的上裳,配着一条月白色领口绣紫梅的对襟裙来。
另有一个丫鬟低声道:“格格醒了,一会儿要来,不是该穿旗装嘛”
画眉迟疑了一下,看到秦嬷嬷的眼色,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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