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视野大清,怎么都找不见之前那朦胧的底衬了。于是眼前那个人、那片青衫,就那么清楚明媚地飘落在眼前。
是周生,却又不是周生。
——是周生的衣衫,却不是周生的脸。
他就带着这么一股子似曾相识,却又有点陌生的感觉,垂首挑眉盯着她:“怎么好像见鬼了?”
她便扔了酒杯——哦不,是茶杯——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跳起来,也顾不上东王还在旁边儿呢,便窜到他身上,伸手死死抱住了他。
他怎么就这么来了?
他怎么还是来了?
她以为这回她自己全都搞的定,她以为这回可让她独个儿耍一回威风了,可是他——却怎么,还是来了?
最没出息的还是她自个儿啊,怎么能这样儿,怎么都忘了身为钦差大人的范儿,就这么死死抱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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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王也一怔,缓缓谨肃起身,望向司夜染,一双老眼里也无法抑制地冲满了眼泪。
“你,你……”老人家几番努力,却都有些说不完整了话。半晌才又道:“你就是那个孩子,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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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王自己说完也笑了,“哎,我真的是老朽了,真是老眼昏花。看看这样眉眼,看看这样的神情,这分明就是老主人一副模子翻刻出来的。我又何必还问,唉。”
东王说着双膝一软,已是跪倒在地。
兰芽听了这话便不由得一颤。
司夜染感受到了,挑眉看她。
兰芽咬牙,从他怀里出溜下来。坚持着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了什么的坚持,悄悄地攥起了拳头。
司夜染瞟她一眼,却不理她,先走到东王面前,双手扶起:“老人家,快快请起。是我来晚了,叫你们——多年久等。”
东王便再也忍不住,伸手握住司夜染的手臂,放声大哭:“不晚,不晚。没想到老臣有生之年还能等到少主驾临,还有幸亲眼看见少主,老臣这一生,这几十年的固守,便也,都值得了。”
兰芽那边心下却炸开了花——少主,呵呵,少主!
东王果然是叫他少主,那他便是真金不换的少主了!
她悄然握拳,抹头就走!
司夜染虽是跟东王说着话,却当她一转身便转眸过来,不容抗拒地命令:“站住。回来。”
兰芽恼得一跺脚,回头来狠狠瞪他:“我凭什么听你的?呵呵大人,你忘了本公子现在是钦差!”
他竟也不恼,只是目光笃定,缓缓扬起下颌:“……再是钦差,可惜,你也是我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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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兰芽和东王都傻了。
兰芽更多是窘,怎么都没想到他当着东王的面儿就这么说。此前她可一直是以钦差自居的,这大明朝怎么能蹦出来个女钦差呢?
而东王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定定看了司夜染半晌,又转眸来定定望着兰芽半晌。可是终究是经历过太多人世风雨的老人家,于是下一刻便释然大笑。深情凝注兰芽:“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她能替咱们东海帮想得这样周全,怪不得她毫不犹豫地就说,倘若她计算错了,她会毫不犹豫地陪咱们东海帮老小一起去死。”
兰芽登时脸热如烧,跺脚道:“哎呀老人家,这与他无关!我说那样的话,只是因为我钦差职责在身!”
司夜染则眯起眼睛来盯着她,没等她说完,便一把捉住她手腕,将她收拢到身边。郑重地再对东王道:“她就是我娘子。您老说,她好不好?”
东王登时老泪纵横,又是双膝跪倒:“老臣……老臣恭喜少主,恭喜少夫人。”
司夜染满意而笑,眼中却也无声滑下泪珠儿来:“我祖父与父亲都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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