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家乡的味道来,王氏带来的说是跟她姐姐、贵妃亲弟弟的妻子学的,好歹请贵妃娘娘尝一口。
饼端过来,贵妃闻了一下便欣慰一笑,“果然,是家乡的味道。本宫记着,那揉面的时候得用东山上长的一种艾草煮出来的水,才能有这样的香气。”
人之将死,便难免生出落叶归根之念,便格外喜欢着带着家乡味道的东西。贵妃便强撑着吃了几口。王氏终究办成了这件事,心下又是开心又是忧虑。
这饼实则是干净的,自然不敢放任何毒药。
贵妃是何等精明的人,况且贵妃吃东西,也总要身边的宫女和太监先吃过了才行。
这饼的心思实则动在用料上:饼里添加了黏米。
这本身没有错,青州老做法就是如此。只是贵妃此时病重,克化不动,于是尽管只吃了几口,却都堵在嗓子眼儿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便歇了一晌的午觉。可是因那饼堵着难受,她睡得便不安稳,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眼睛,下意识转向了窗口——
竟然又是那样!
窗外不知何时阴沉了天,明明白日里却像是夜晚,天地都是灰黢黢
tang的。一阵大风吹来,树影摇晃,那迷迷蒙蒙里窗口竟然就又多了一个女子窈窕的身形!
那女子轻轻呼唤:“娘娘,奴婢来接娘娘了……”
贵妃惊慌大叫:“外头是谁?谁?!”
气息陡然翻涌,可是喉头却像是堵了一块铁。贵妃按住自己的颈子用力呼吸,却只觉颈子像是被人攥住了一般,怎么都喘不过气来。
她用力踢打床栏,拼尽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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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皇帝知王氏前来探望贵妃,因那是外命妇,不宜皇帝亲自见,于是便忍耐着坐在殿内看书。
这时外头来人,急匆匆先告诉给了兰芽。
兰芽听了,立在殿门外也轻轻闭上了眼睛。
然后才躬身进殿,向皇帝禀告。
皇帝抬起头来,无声盯着兰芽:“兰卿,你说什么?”
兰芽便再叩头禀告一次:“昭德宫送来消息,贵妃娘娘……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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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昭德宫。
没坐辇车,那抬辇的内官分明都跟在后头一路跑着呢。等到一个跟头绊在昭德宫的门槛上,皇帝才将自己摔明白过来。
原来竟然是他自己一路狂奔来的。脚上早跑丢了靴子。
他却也都顾不上,一路连滚带爬地进了贵妃寝殿,贵妃已经直挺挺躺在榻上,再无回天之机。
太医们都上前连连叩头,自称有罪。
皇帝站不稳,跌倒在地,却还爬着爬向那个还是先走了一步的女人。
他捉着她的手,心碎成齑粉,却竟然哭不出眼泪。
他只是嘶声地哀嚎,像是受了伤的兽一般顿足捶心地哀嚎。
所有人都上前拉住他,苦苦地哀求。就连太后闻讯也亲自赶来,由恭慎夫人扶着,哀哀地劝他节哀。
他猛然回头,恨恨盯着地下跪满了一屋子的人,睚眦俱裂:“她走了,她终于先朕一步走了,你们这回终于都满意了是不是?”
“我知道,你们一个一个的心里全都不待见她。只因为我心里只喜欢她一个,只因为她年纪比我娘还大,所以你们合起伙来拼命想要我废了她,厌了她,甚至杀了她!”
“现在,她终于走了,走了!你们看啊,你们都满意了么?你们这下开心了,你们倒是都笑啊!”
所有人都吓得不敢抬头,连连叩头。
太后哀哀落泪:“皇帝……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皇帝摇头,跌坐在地:“我知道,她也有错。可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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