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去,拉着锦绣的手,她轻颤了一下,终于回握了我的。
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
水门向晚茶商闹,桥市通宵酒客行。
原本西安城在日头一落就关闭,城市里面实行夜禁,连燃烛张灯也有限制,若有违犯,要受到处罚。然而七夕节令西安夜市灿烂地盛开,对我来说,有锦绣的陪伴,仿佛是一杯畅怀的琼浆,舒心极了,在这里,听不到紫园的呵斥,看不见怒马甲胄的果尔仁,寻不着拖朱曳紫的夫人,我,锦绣,碧莹,宋明磊和素辉四人,后面跟着冷着脸的乔万,像鱼游春水一样无拘无柬、自由自在地在夜市上漫步
一行行团行、店肆,像春天的花朵,一齐竞相开放,谁也不甘落后,老板掌柜们都向顾客献上殷勤的微笑,那边厢叫卖像黄鹂唱着歌儿,这边厢的糖行又送来浓香。
空地上到处是比赛风筝、轮车、药线的少年们占满,他们仰望夜空,欣赏着有史以来的夜空里灿烂的烟火。
太平车从城中出发,乘着夜色,缓慢而又稳健地走向堤岸,为明日远航的船只送去货物。
新鲜的果子,在摊床上争芳斗艳,在烛光下别是一番颜色,我们围在一堆桃子面前,挑来挑去,我为锦绣挑了个最大最红的,锦绣开心地接过,好像又回到小时候总爱跟在我后面讨吃的,当然这回全是宋明磊掏腰包了。
时间好像突然令人惊奇地放慢了脚步,我们几个,含着香糖,啃着桃子,边逛边看,仔细品评,悠闲地欣赏着这说不尽的奇丽,数不完的雅趣。
来到玄武大街,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医药铺:金紫医官药铺、杜金钩家、曹家独胜药丸子、柏郎中的儿科、任家的产科……
这些店铺均打出独具特色的商标招牌,我们正在笑杜金钩家用一壮汉手执叉钩、牵一黑漆木猪的形象作标记,忽地发现那家卖口齿咽喉药的,竟在铺面装饰了原非白上次画的盛莲鸭戏图临摹,爱莲说落款则是我花木槿歪歪扭扭的大名,这无疑抬高这家药铺的品位,果然引了很多市民争相观看,可我却暗暗叫苦,这原非白不是答应我把这画送给我了吗?为何又流传出去了呢,然而锦绣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她冷淡地看了我一眼:“好一首爱莲说,恭喜姐姐,可随三爷名动天下了。”
我正要辩解,眼前正到了北山茶坊,专门建了一座“仙洞”,一座“仙桥”,吸引得仕女结伴来此夜游吃茶,锦绣嚷了声渴了,也不顾我们,走了进去,乔万立刻跟在后头张罗,碧莹过来轻轻道:“木槿,别急,她还是个孩子呢。”我苦笑着点点头,随他们一起进了茶坊。
进了仙洞,一位上了年纪的“点茶婆婆”,头上戴着五朵金花,老相却偏要扮个俏容,看得不由让人忍俊不禁,她吟唱着叫卖香茶异物,一面唱,一面敲盏,掇头儿拍板,有板有眼,错落有致,甚是动听,我们便向她点了一壶碧缧春,稍作歇息,那婆婆看着碧莹说:“姑娘好相貌,将来必能嫁个好郎君。”碧莹的脸立刻红了,眼睛不由瞟向宋明磊,我试着跟锦绣说话,她却只殷勤地拉着碧莹和宋明磊说话,又不理我了,小丫头片子。
过了一会儿,我们出得茶坊,来到著名的潘楼夜市,那潘楼所卖乞巧之物,曾传:伪物逾百种,烂漫侵数坊,可是西安市民仍每逢夜市必蜂拥而至,竞使车马不能通行,人进去就出不来,我便给锦绣,碧莹和我都买了个黑脸塌鼻的昆仑奴面具带着玩,锦绣的脸色稍齐。
将近夜半,来到渭河边上丰怡楼,一艘画舫停泊靠岸,服饰鲜丽的贵公子,带着十几个姬妾,登楼狂欢,歌童舞女,伴唱伴舞,一时间,喧沸的丝管弦乐,娇声莺语自画舫之上传到岸上,使人忘记了这是深夜……
我们一路嬉闹着又来到朱雀大街,我映象中算卦先生的形象应是方正的,可在朱雀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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