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终是应了一声,赫连飏起身下榻,却不曾去接荣昌的折子,而是面色不善的往御案走去:“本王不想看什么离国急奏,本王只想知道,去安阳的人回来没有”
现在对他而言,这御书房待得,就跟坐牢一般
他巴不得赫连煦赶紧回来,他好带着娇妻幼女,一同返回齐王府,继续过他的神仙日子
“派去安阳的人今日午后便回了,道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一行,折路去了安国寺,要过两日才能抵京”抬眸,怯生生的睨了赫连飏一眼,庞海低声音道:“此事奴才当时便禀明了王爷,许是王爷忙于政务,一时间未曾听进耳里。”
闻言,赫连飏眉头一皱
他确实不记得庞海说过此事
但,不等他发作,迎霜却是脸色一喜,问庞海:“姐姐果真跟着皇上回来了”
看了迎霜一眼,庞海轻声回道:“禀王妃的话,来人是这么说的”
“姐姐”
轻喃一声,迎霜满脸欢喜的看向赫连飏:“飏,你这回听到了吧,我终于可以跟姐姐团聚了。”
“当然听到了”
冷笑着点了点头,赫连飏诅咒道:“我终于可以把这该死的皇位还给阿煦了”
翌日,一辆马车在安国寺门口缓缓停驻。
自马车内缓缓步下,司徒珍惜与赫连煦带着两个儿子,伫立车前。
安国寺,坐山而居。
微仰着头,看着台阶尽头的漆色朱门,司徒珍惜面色怡然
“铛铛”
安国寺内,钟声悠悠
赫连煦曾答应过司徒珍惜,到了安国寺,让她和太后单独一见
是以,抵达安国寺后,他只带着两个幼子于安国寺内游玩,只由司徒珍惜一人,前往太后所在的佛堂。
佛堂内,金身菩萨屹然而立。
其前果供齐摆,香烛滋燃
香烟袅袅处,本该心静人和,可此刻的太后,却是一脸憔悴,白发披散,气息奄奄侧卧于一片素麻色的床榻上。
“太后”
床榻前,刘姑姑屈膝跪地,瑟瑟轻颤,脸上更是旧泪未干,又添新雨。
如司徒珍惜所料
长公主的死讯,太后几乎是第一时间便已知晓。
也便在得了消息那一日,她经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这数十日里,眼见她每况愈下,刘姑姑心疼之余,便差人到宫中与赫连煦传信,让他尽快来探望太后,可时至今日,派去宫里的人已然去了两拨儿,却仍旧不见赫连煦前来。
知此一事,本就心殇难耐的太后,日渐削瘦,近两日更是落了榻,恐再拖不了几日了。
听着刘姑姑嘤嘤的哭啼声,太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凝神片刻,她气息孱弱的温和道:“哭什么哀家还没死呢有眼泪且等着哀家再掉”
“太后”
刘姑姑低着头拭去泪水,嗡声劝道:“太后莫要如此消极,奴婢差去宫里的人说,齐王得了消息,已然派人去与皇上送信,再过不多久,皇上一定会来探望太后的。”
“煦儿不会来了”
苦涩的笑了笑,太后眸光溃散的望向大敞的门口,语气凄婉道:“当初,因为想毁了那个女人,哀家将一切交由嫒儿处置,可世事难料那个女人未死,哀家却赔上了女儿,又失去了儿子,如今即便是死,身前也是子女全无紫叶是哀家错了么”
“太后”
对于主子的对错,刘姑姑向来不予评判,如今太后如此一问,她只微咂了咂嘴,见太后气息急促,她跪着上前,伸手一下下的替她顺着气。
半晌儿,见太后气息犹然不稳,刘姑姑心下一急,便端了桌上早前剩下的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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