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纪唯宁被徐暮川搀着的那副几欲倒下的模样,他无端就想起乔洵。如果,他在想如果,乔洵怀了孩子,然后被医生告知,那是个畸形或死胎,她会怎么办?会不会像纪唯宁这般,悲痛欲绝?
可是,纪唯宁的身边有徐暮川,而他的乔洵呢?他想在她的身边,做她的倚靠,做她的出气筒,可是,他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在纪中棠的灵堂上深深鞠了一躬,之后,他的视线就始终没有移开过纪唯宁,或者说,他是没移开过那对困境中依然相互搀扶携手的情侣。
对他们之间的事,他即便不去了解也多少清楚,媒体上渲染的沸沸扬扬,他佩服徐暮川的义无反顾,也欣赏纪唯宁的坚强。
或许,纪中棠的离去,会对这双情侣造成一定程度的矛盾,但不管如何,到了此时此刻,纪唯宁还能够允许徐暮川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父亲的灵堂之上,这足以说明,他们之间不管怎么闹,都不可能彻底分开。
不知是不是被这一幕刺激到了,他竟然开始无比向往,跟乔洵也能够这样在一起,即便艰难困苦,即便互相折磨,也决不放弃。
他不想再为自己设想出来的所谓未来而将她推开,他看不得她在将来的某一天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
爱的最高境界是让对方过的幸福,可他萧晋墨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凡人,他不想再去管她过的幸不幸福,只想让她永远跟着自己。
安静的灵堂,低低的抽泣声,带着无尽伤感的安静,似乎更适合他此刻的心境,哀戚落寞,无边想象。
萧晋墨没想到的是,当他绕到纪唯宁面前,长跪不起的她竟然直起了身,明明已是摇摇欲坠,瘦如纸片的身体,却向是蕴藏着无穷力量,直直的盯向他,像要把他盯出许多个洞来。
他们的交集仅限于乔洵,他有预感她站起来是要跟他说乔洵的事情,或者还可能再像上次那样将他痛骂一顿,可是,出乎了他的预料,她竟是向他问乔洵的行踪。
霎时间,他的心似是天崩地裂渤。
遍地找不到乔洵,他曾把这一线希望寄托在纪唯宁身上。他以为,乔洵哪怕要离开,她可以谁都不联系,但总不能不联系她这个最好的姐妹,他也以为,是不是乔洵在他这里受了委屈后跑去跟纪唯宁哭诉,而一向善于渗透人心的纪唯宁便将乔洵藏起来,好让他着急。
他确实是着急了,急的方寸大乱,可到头来,他忽然得知,这个世上,没有谁知道乔洵的去向,他的猜测,全都只是猜测而已。
乔洵说他是疯子,乔谦说他是精神病,纪唯宁说他是混蛋,他也觉得自己坐实了这几个名号,他们说出口是为泄愤,可他听在耳中,却没有任何感觉。
那一刻,心如死灰。
踏出灵堂的时候,他觉得,整个世界都是压抑的。从二十一岁到三十一岁,这十年的时间,他甚至不知去何方寻找自己的快乐,唯一的光明,便是乔洵。
可他却没有徐暮川的勇气。
这一趟去穗城,无功而返。回到B市后的萧晋墨,退出了恒信集团,对于公司,他不曾有过担心,有他培养出来的得力助手,还有父亲坐镇,加上恒信发展的如此稳定,即便他退出一年,也不会有任何的风险。
他开始在郊区找,每天早出晚归,驱车跑过一个又一个乡镇,一个又一个村落。
往这个方向寻过去,萧晋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无论是之前的他,还是贺端宸那边的帮忙,再或是乔谦,都是运用了发达的现代科技,找过城市的每个角落,找过国内的每座城市,甚至抄遍医院的病号记录,始终无果。
他觉得,就像是贺端宸所说的那样,他们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他应该在本市找,城区中心没找到,那自然就得往这郊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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