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体力却在这拼了命的缠斗里,一点一滴地消耗而去。
原本她方才经过那样的惊魂时刻,一路抱着解忧跑来已是耗尽了体力。这一点不过是强弩之末,迅速地油尽灯枯了。
终于,那个被她按倒狠揍的男子发了狠一记又准又狠的直拳打中了她面颊,趁她面颊被打飞的刹那,那人迅即转身,反而将她扑在了地下。
面颊与瓦砾相撞的疼痛,让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还在呐喊:“解忧,跑,别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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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是一阵叮叮咣咣的金石相撞的回声惊醒了时年。
她闻见了熟悉的味道。
属于地下的冰冷潮湿的味道,是潮气与石头多年相互作用的结果;还有在这样潮湿阴暗的环境里金属也生了锈的气味。
当然还有耳边那金石相撞过的铿锵。幽远而空洞地传开去,片刻之后回声又弹回到耳鼓,彼此不绝。
她用力睁开眼。果然,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也许动人类诞生在这个星球上开始,对于光明便
tang有着深刻的依赖。在没有光明的黑暗里,人便连希望都没有了。所以最狠毒的绑架者会将俘虏投进黑暗里,连一盏灯都不会开的。
这个道理是她许多年前还上学的时候,参加爱国主义教育去参观过旅顺监狱。那里头有一间极小极低矮的小牢房,更特别的是没有窗,里边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光亮。讲解员说,那间小牢房是鬼子关押最“顽固”、最不肯投降的犯人的。
她那时候小,还不理解为什么就用这样一间小牢房来惩罚最铁骨铮铮的犯人难道不应该是用残酷的刑罚么
也是长大之后才明白,那样的黑暗虽然不会叫人流血掉肉,可是却会让人的意志都瓦解,让人的信念一点一点破灭。那间牢房挑战的是人的心理,被关在那里的烈士们受到伤害的是心。
不过,在经历过当年的那件事之后,此时再被投入黑暗,她已经没有从前那么害怕和绝望。
她甚至能够凭视觉之外的其他感官,感知到那个人就也在黑暗里。
她便冷笑:“乔治,我知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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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本是乔治最爱的玩儿法。此时他关押时年的地下室,与他之前被皇甫华章关押的那个地下监狱,几乎一模一样。
乔治戴着夜视眼镜,穿过黑暗,凝视着铁栏里的时年。
在黑暗里,在刚昏迷醒来,她竟然还能保持如此的镇定,而且直接说破他的身份,真是了不起。
不过他不会回答她。
在黑暗里,视觉派不上用场,人便会本能之下去依赖听觉。他便不会出一声给她,让她的听觉也跟着一起陷入绝境。如此,她才会甘心沉入绝境。
他会耐心地等着她发疯尖叫,然后录音下来,传给皇甫华章听。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皇甫华章希望逼疯他,那他也一样要反过来玩儿,一样要先逼疯皇甫华章才过瘾。
可是情形的发展仿佛有些出乎意料,他没做任何回答,这没让时年焦急不耐,她喊完他的名字之后,面对回应她的只有沉寂和回声,她没有半点的受不了,只是淡淡地坐回去,抱住了膝头。
仿佛对于这一切都安之若素,甚至对这处境一点都不意外。
她这样,反倒叫他自己有些不耐烦起来。
他迈动脚步,无声地走出了地下室。
他停用任何可能被技术定位的电子设备,取来最原始的纸笔写字,然后交给手下,叫他们去外面随便找个当地的小孩儿,叫那小孩儿给送到皇甫华章的旅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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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身在地下室的黑暗里,不知道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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