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又苦涩的摇摇头,放下二胡,一手搭在背后佝偻的站起来一手抚上我的脸颊,露出领口里几个刺眼的枪痕,和衬衫上的老旧勋章。
“孩儿啊...爷爷是你外公啊...”
外...
公...
“颜丑...你是颜丑”
老头的脸子黑了下,看着我脸上血痂和青紫的胳膊,却又只是化作一声绵绵而自责的叹息。浑浊独眼和那只苍白的眼睛看了我很久很久,才摇着头问我说,你叫小千是吧千儿啊...难道真的没什么办法能让你不去报仇吗只要你留下来,你想要什么,爷爷都能给你...
又是,这套说辞...
又是这套特么的好像天底下什么东西都能等价交换一样的说辞
一股怒火涌上脑袋,我一膀子甩开他的手,冷冷的看着他,说我报不报仇与你何干你只是血缘上是我的外公罢了,但是你那么厌恶我爸爸,那样冷酷的对待他要不是你我会活了十七年才知道自己妈妈长什么样子于情,我哪里有你这个外公
说着,我愤然的就要跑开,却刚跑到巷子口,就被一辆黑色的面包车擦着巷子边儿给堵在了里面。那车上人也不下来,不管我怎样踹打他的车声,始终连个回音都没有。
“千儿啊,你为什么不理解外公的苦心外公只是不想让你走你爸爸的老路啊唉...听话,跟外公回去吧千儿...”
这种霸道的做法,几乎让我看到了十几年前他是如何同样霸道的把妈妈从我和爸爸身边带走的,无疑让我心中恼火更甚。
愤然的转头瞪着他,我冷冷的问他说,难道只要你认为是对的,你就能把你的家人当玩具一样摆布吗想要什么姿态就得给你摆成什么姿态,不管心里有多不愿有多难受你都不在乎,只因为你觉得对你觉得是为我们好
“但是,不是的...这从来都只是你认为的好你认为好的做法,就像囚禁着金丝雀的笼子也许外面还有藏着它儿女的巢,也许那外面还有比它生命更重要的快乐存在你让它安全是安全了,但生命呢它还有自由的生命可言吗四十岁的人,沧桑到说着七老八十那种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话,我妈妈这十七年里,她真得快乐吗”
他怔怔站在那里,虽然看起来都要八十了,但除了难免的驼背外整个腰杆儿却挺得笔直。只是那双黑白两色的眼看着我,透着股失神的苍凉。
“你妈妈她,并不快乐...她很恨我,恨到吃顿年夜饭都宁肯自己一个人吃...”
“唉...”
“她总问外公,问我要是当年我没把她从你们身边带走,你爸爸是否会履行他的陈诺,是否会逐渐意识到没有什么比家更重要,而浪子回头金不换...她骂我,骂我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我,破坏了你们一家三口的幸福,是我害了她...”
“但是外公真的错了吗作为父亲,有哪个当爹的愿意让自己女儿成天为自己男人心惊肉跳的”
“是,他要真回头了,的确是外公错了;但也许你爸爸那个人,外公要比你妈妈还要了解。因为他跟外公很像,他的马兰亭,就是外公征战沙场的党。没知道痛,他会回头吗要是他没回头,我也信了他没带你妈妈走的话,是否现在根本就没有你是否现在我不单单是落个亲外孙不认我的下场,甚至连女儿也早早的就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千儿...外公真的错了吗“
看着他浑浊而孤独的眼神,我实在找不出他错的理由。眉头紧皱,紧攥拳头,只是说我不管你当年错不错我只知道你现在不要阻止着我对我的整个人生犯错仇,我一定要报杀父之仇都不报,我陈千誓不为人我不会懦弱的撇下所有责任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像...“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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