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手而立,站在窗前,透过窗棱,隐隐看出去,院外有一抹单薄纤细的身影来来回回的走着,却始终别扭的不肯主动踏入他的院子。
这要是他,早就不管不顾的冲进来了。纵然平日里他是冷静历练的性情,可在郦长亭的事情上,绝对是片刻也等不下去。
可郦长亭却是完全不同,她能主动踏出一步的时候几乎没有,这一次……只怕也是担心禧凤更多一些吧。对于禧凤,她都能如此重情重义,那么对他,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和感觉呢?
所以这一刻,肖寒也在等待。
等她终于肯主动踏出那一步。而不是长久以来的都是他一个人的主动,而她自始至终都在被动的等待中煎熬着,折磨着。
眼见自家五爷一直望着院外的那道身影,目不转睛的盯着看,连书桌上的加急公文也顾不上看了,二人相视一眼,都在想,自家五爷这一次,是否能真的坚持下去呢?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四月的晚间,凉风习习,她却只穿了一件石榴花的叠翠长裙,连披风都没有戴着,原本也没想过会在这里踌躇如此之久,就想着到了画心阁外,想进去就进去,不想进去掉头就走就是了。
可她实在是高估了自己对肖寒矛盾的心理。
抵触和解释,两种情绪复杂的交织在一起,走走停停,脚步却始终不肯往前走一步。
仿佛走出这一步,她跟肖寒之间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情人关系。
对于肖寒,她一直在逃避,抵触,甚至是压抑。
她并不讨厌他,也看到了他对自己付出的那些好。可上一世的惨痛经历时刻都在提醒着她,这世上最值得信赖的人,始终还是她自己。所以她无法去接受肖寒的一片付出,是担心,也不否认有她自私的怀疑,比起再一次被伤害的体无完肤,她更愿意紧闭心门。
长亭此刻觉得,自重生一来,自己的思维从未如此的混沌过,明明身边的一切在飞速发展着,可她却觉得,她在感情的驾驭上,始终还停留在伤痕累累的上一世。
眼看天色越来越晚了,长亭是已经走得麻木了,习惯了,不觉得有多晚,反正自己想不通的话,就一直这么走下去就是了。
却是苦了书房内的某位爷,放下所有的公文,从一开始满脸的期待和盼望,到现在面色铁青如碳,背着手站在窗前,都快要把窗棂看穿了,仍是等不到她往前走上哪怕一小步!
她此刻还无法体会到,她迈出的这一小步,对他来说,都是何其重要的鼓励和认可。可她偏偏是在这上面吝啬到让他怒火,愤怒。
究竟是他哪里做的还不够吗?还是他们之间进展的太快了,她没有想象中的安全感?
眼看着自家五爷背着手站了这么久,十三和十九都是觉得四周空气愈发压抑低沉。
他们也跟着自家五爷一样无数次的盼望着,三小姐走过来的身影能进来这个画心阁,可每每……那抹石榴红的身影都是在门口几步的距离停下来,继而掉头往回走,走到一边再走回来,如此周而复始,却始终不肯走进来,确切的说,更像是不肯走进五爷内心。
连他们两个糙老爷们都能感觉到五爷的渴望和期盼,可偏偏郦三小姐,就是不肯迈出那宝贵的一步。
就在十三和十九暗暗惆怅中,忽然瞥见,自家五爷竟是从窗户纵身跃了出去,来不及从走房门,快步跑出了院子。
原来是郦三小姐竟是朝着另一边走去,看样子是要走了。
十三和十九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五爷疾驰而出的背影,脑海中只闪过了一句话:问世间情为何物?能叫五爷生死相许。
画心阁院外,长亭身子有些冻僵,一时迷糊,原本应该往右边走的,竟是走错了方向,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回去,等她意识到自己走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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