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是想好好吹嘘一下自家大师兄本事的,可江云是个老实人,眼前就是神医娘子,他哪肯厚着脸皮听师弟给自己戴高帽子,连忙制止了。然后正色对夏清语道:“当年的事情,想必师弟已经对东家说了。其实我不是不知道那件事乃背地里有人推波助澜。只是看着那冰冷尸体,想到医道艰难,就算是有了师父那样的本事,还是有许多病治不好治不了,一时间不由万念俱灰,加上种种因素,这才弃了医术一途。虽如此,我心里却始终想着这一块,所以这几年,我也没心思做别的,也不会做别的,身子又不好,做些苦力活赚的也有限,以至于家里竟是举步维艰,一双儿女都快养不活了。有时午夜梦回,自己也不免后悔,想着若仍是做大夫,好歹也可糊口。只每每想到当日尸体,又觉前路茫茫,看不到光亮,所以这事儿一拖便拖到了现在,我那些豪情壮志,也尽皆消磨光了。到最后,家里生计艰难,不得不送小白出来做活,竟是鬼使神差一般,我又让内人带他去医馆做学徒,碰巧便进了杏林馆,这才能和师弟相遇。可知我心里,始终还是牵挂着这个行当。如今又见了娘子的鬼神之术,我心中着实是激动地无以复加,才知过往竟是荒废的厉害,因此有心从头开始,师弟的话是说笑,我已经不做大夫好几年,哪里够资格去杏林馆坐堂?不过我倒是可以在馆中帮着打个下手,从学徒做起……”
他不等说完,就听夏清语笑道:“冯大哥每每提起江大哥,都是推崇备至。医学这东西,又不是武艺之类的,撂下了,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反退,那些知识,一旦学会,终生难忘,只要江大哥跟着我们熟悉几天,渐渐也就能上手了。所以很不用特意先做学徒,坐堂大夫这个资格,您是担得起的。”
这话确实安慰居多,医学和大多数学问也是一样的,一旦多少年不去沾碰,素日也不复习的话,其实也是要不进反退的,但夏清语平时听冯金山说了许多江云的事,很为这个医术高超的男人可惜,所以才有这番劝慰鼓励之语。
不过江云却也并没有反对,他这些年虽然没有行医,但始终不能把所学过的那些忘却,闲来无事,脑子里全都是这些东西,之前的话虽是发自真心,却也不无谦虚之情,因听见夏清语如此诚恳,他也就不再矫情了。
却听夏清语又笑道:“不过还是有一件事,我可要正经和江大哥说。江大哥,你要明白,咱们做大夫的,最常见的就是生老病死。学海无涯,其实医海也无涯,万不能因为一时治不好某人,便万念俱灰,如果是这样的心理素质,那可真不适合干这一行了……”
不等说完,便听江云苦笑道:“东家不要说了,我都懂,这……真是惭愧无颜,我如今也知道当日错的有多离谱。想来竟如同魔怔了一般,再被人背后点火,忍不住就……就看不开了。如今既然决定要重新出山,那自然不会再像从前般愚蠢,这一点,东家尽管放心好了。”
“那成,江大哥看开了就好。”夏清语也是个爽快人,听见江云这么说,终于放下心来。几人看着沿路风景又说了几句话,便到了富贵大街。
下了马车,就见杏林馆前阿丑正和小白果子将堆在门口的大袋小袋往屋里搬,见他们回来了,小白和果子忙上前行礼。夏清语先拍了拍小白的脑袋,嘻嘻笑道:“小白啊,从此后你爹爹也在咱们医馆了,你高不高兴?”
“真的吗?”
小白自然是欢呼的,这孩子有着模糊的记忆,知道父亲从前是大夫,但不知为什么后来却不做了。那边果子也是十分羡慕欢喜,跑过来和他叽叽喳喳一通说。这里夏清语却奇怪的看向那些大小布袋,随便打开来看了一眼,便怔住了,抬头看着阿丑道:“怎么忽然想起买火腿了?唔,这个好,我这么些天竟是没想起这东西来,炖个白菜或者做汤放两片,都是极好的。”
阿丑笑道:“奶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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