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歌身前，两人就这么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瘫坐的满脸是血的罗萧。

    罗萧用手背一抹鼻子下涌出的血迹，缓缓站起来，对着杨巍，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做了个“你有病”的姿势，就转身往另一头踉跄走去。

    “你没事吧？”艾歌拿来纸巾，替杨巍将脸上和手上的血擦干净。

    杨巍摇摇头，叹道：“我在美国那几年，有两次接到报案，作案的小偷就是你哥，呵……没想到我回国不到一个月，又一次见到他，还直接干上了架。”

    “罗萧他……”艾歌叹口气，“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我明白。”杨巍很善解人意，“人被置于极端环境时，总是会做出应激性的改变。你哥这种情况比较严重一点而已。但如果你对他还抱有希望，可以试着开导他……”

    “不。”艾歌恨坚定道：“我不会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了！”

    也许是太久没跟人倾诉，今天借着这件事，她竟然絮絮叨叨的，就把关于罗萧的那些事讲了出来。

    “他在美国时就很喜欢黎靖，经常自诩为她的保镖。”

    杨巍笑着摇摇头，大概觉得罗萧的行为很幼稚，“他给我的感觉，就像个带着浪漫主义情怀的杀手，又像个象牙塔里走出来的单纯又偏激的小孩。”

    艾歌听了，半晌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才突然开口道：“我被绑在车里时，听到他们打电话给黎重。而今天，又见到了和黎家关系很亲密的罗萧，过来探看程舒的伤势……”

    艾歌若有所悟道：“程舒是不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关于黎家的秘密，所以他们才要灭口？秦阳也是黎重的人吧。”

    杨巍不曾参与到权东擎的计划中，对她所说的这些，具是一知半解，只道：“秦阳是半年前才被调过来的。”

    然而他还没机会把话说完，身边的艾歌已经满脸惊诧神色地站了起来，全身僵硬，似乎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他不是不想认我……他要保护我。”她脸上的苦笑，无奈又心疼，“真傻，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跟我说清楚呢！”

    “艾歌？”杨巍不解道：“你在说什么？谁？权东擎吗？”

    他一点都不想在和艾歌独处时听到这个名字！尤其还是从艾歌口中说出来！

    艾歌却根本没有分神理会他，她犹自笑着摇摇头，低声道：“狼先生把狼太太藏在羊圈里，猎人就找不到她啦……”

    杨巍更加不明白了，他不得不苦笑追问，“你说的狼先生，大概不是说的我吧？”

    艾歌心情出奇大好，对他友善一笑，“当然不是。你这么人畜无害，怎么可能是狼呢？”

    人畜无害？杨巍突然觉得，她这句话其实是在损他吧？

    两人在屋里各怀心思，一时都没有注意到，下楼买饭的莫姣，竟然迟迟没有回来。

    ……

    莫姣在紧急疏散楼梯间找到罗萧时，后者正用偷来的绷带和药水，熟练地给自己上着药。

    鼻子眼睛都肿了，被打翻在地时，手肘有淤青划伤。

    整个人看上去，当真是惨不忍睹。回国之后，很久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了，这不禁让他回想起在美国街头和那些黑人流浪汉厮混的日子。

    “你还好吗？”莫姣的声音夹着一丝担忧和颤抖。

    罗萧诧异回头，在看清是她时，眼眸睁了睁，又冷漠地移开，“是你……”

    “我帮你擦吧。”莫姣小心翼翼凑过去，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从前在他面前是这样，如今过去两年，还是这样，甚至心脏跳得比任何时候都快！

    罗萧想都没想，就冷漠拒绝了，“我怎么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万一帮我擦药时，顺手就给我一下，我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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