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就送出去了。”
“嗯。”沈子菱转过身时,神色已恢复如初,只小声问:“他还在书房那边?今天歇在书房吗?”
冬儿撇撇嘴,嘀咕:“姑爷那边早上差人来打探您这边的情况,您又打听他的情况……有什么不能当着面好好说么?非得传来传去。累不累啊。”
沈子菱正色:“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差个下人去书房那边说一声,就说叫他过来主院睡,荷馨苑也差不多修好了,我今晚上就搬过去。”
冬儿出去后,宋管事在外面正等着,颈子都伸长了,一看冬儿出来,忙上前悄声:“怎么,夫人这边怎样?”
“怎样?”冬儿苦笑,“开弓没有回头箭,两人就算后悔了,这回也不好下台了。只能看京里的贵人能不能着人劝和罢!”
宋管事扼腕。
尤氏忤逆主母事件的当日,沈子菱带着人和陪嫁的一些携身物事搬去了荷馨苑。
书房里,沂嗣王听她派人来传报可以搬去主院歇息,没说话,夹在指间的案卷却皱了一皱,末了,才寡淡淡地吐出几个字:“转告夫人,劳心了。
荷馨苑,帮忙搬迁的下人们散去,入了夜。
沈子菱摸摸廊庑的一扇窗,稍一用劲,窗架子抖了两抖,掉下几片碎屑,沉默片刻,开口:“这能住?”
“就是说要您别那么急着搬过来吧,总得叫王府匠人们先查勘几天,看还有没有缺漏处,小姐偏生这么急。”冬儿拔腿要走,“奴婢跟宋管事说一声,找几个匠人过来加固一下,再查看一下还有没到位的。”
“算了,无所谓,窗户而已。”沈子菱喊住她,“过都过来了,难道又搬回去吗。”说罢,身子一转,逛起新环境。
虽没男主人起居的主院宽阔奢华,却也不遑多让,典雅别致,样样具备,毕竟是一府主母的居所,院子靠近西北处,离原先住的正北处主院隔着几个月洞门和数条回廊,来回也不算太远,一盏茶的功夫。
鼻腔下有异样的味道飘过来,微甘略酸,嗅着怡人又提神,沈子菱循着味望过去。
左手边的粉墙外有修剪得很齐整的绿枝桠探墙而过,枝头缀着青色莓果儿,被浅红色和白色的花瓣包裹着,宛如娇羞的小姑娘。
有几处长得丰盛,压得枝头摇摇欲坠,垂垂晃晃,一摇一摆,在初升的月色下,别有一番南方情调,跟这地势广博,天地苍茫的江北之地,有些格格不入。
沈子菱心情一下子亮起来,脸上浮出兴奋的潮红,迈开小腿跑到粉墙边,抬头:“呀,江北居然还有梅子树。”
梅子树多半长在南方,邺京家家户户的庭院也栽种不少,没想在国境最上面的江北也有。
冬儿见小姐难得露出笑靥,心情也舒服多了,瞟了一眼站在廊下的几个家生婆子。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妈会意,笑着解释:“溧阳王妃是南方人,嫁给溧阳王后思乡,在京城的溧阳王府亲手种了不少。嗣王迁府到江北后,将王妃的那些梅子树也移栽了过来,喏,荷馨苑旁边的厢房里,也全都是放着王爷王妃的遗物。”
原来荷馨苑旁边的院子,是置放溧阳王夫妇生前东西的地方。
沈子菱踮脚望了望,墙壁那边,屋檐精美无半似破损,门窗裎亮,一看就是日日擦拭,梁柱完全没有侵蚀的痕迹,仿似还有活人住在里面一样。
沂嗣王是个孝顺的,沈子菱不奇怪。
未见过面的公公溧阳王是死在蒙奴人的手上,婆婆溧阳王王妃也是因伤心过度过世,若不是心里念着亡故的溧阳王夫妇,他绝不会自甘情愿跑来刀风箭雨的荒北,誓歼北人。
只是,她没想到,父母在他心目中竟是这样重要,人都不在了,还将遗物千里迢迢搬到江北,甚至,还不放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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