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好啊”甄氏冷傲道,“老爷要是醒了我便去问问他,他要是肯见濯熙,我自会派人去接了她母女俩进府,只是眼下老爷还没醒,这一府的规矩还在我手里,那她温濯熙想进温府,也就是两个字没门大姐,我看你还是别忧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好好保重你自个的身子吧老爷既然把这后宅的事情交给了我打理,那我自有我的主张,一切不劳大姐费心的。”
“二娘”
“庭奉,好生跪着”温庭奉正想扭身来挖苦甄氏几句时,温夫人却苍白着一张脸喝断了他的话,“眼前还有什么事情比你爹的身子更要紧你身为长子,理应给你的弟弟妹妹们做出个好榜样,安心地为你爹跪求佛祖保佑,别的事儿你无需多想,听明白了吗”
温庭奉往甄氏那脸上投去了几道鄙夷之光,甚是不痛快地转回身去继续跪着了。甄氏不屑一顾,高冷地蔑笑了笑,继续喝她的茶了。房内略安静了一会儿后,外面来报说裘大人派人来探问温老爷病势了,甄氏忙放下茶盏快步地迎了出去。
又过了一会儿,静安寺的大师傅们到了,温夫人忙扶着隐娘的胳膊出去招呼了,万氏也跟着去了。房里没了长辈,气氛仿佛松散了许多,紫穗原本挺直了的脊梁渐渐凹了下去,缓缓呼出一口气后,低头问跪在旁边的儿子:“梁儿,要喝水吗娘让养娘给你端来。”
四岁的温汝梁好不情愿地靠在她身上打了个哈欠,仰头嘟嘴问道:“娘,得跪到什么时候去了我不想跪了。”
“不许这样说,知道吗”紫穗忙低头小声地告诉他,“爷爷在里面病着呢咱们跪在这儿就是为了齐心向佛祖祷告,请佛祖救爷爷的,明白了吗再跪一会儿,娘就叫养娘带你去吃东西。”
“可我不想跪了”温汝梁晃着肩头撒娇道。
“不行”
“梁儿啊,”跪在前排的温庭奉回头蔑了他们母子一眼道,“你不跪那怎么行你不但要跪,还得多跪呢知道为什么吗你自己拿眼睛好好把我们这些人瞧瞧,当中有你爹吗你爹不来跪,你这做儿子的就应该把他那份儿也一块儿跪了,知道吗”
“大哥,相公出门跟人谈买卖去了,娘已经派人去叫他了,他很快就回来,又怎么会不来跪”紫穗忙替自己丈夫温庭悦辩解道。
“行了,”跪在温庭奉身边的李思婵轻轻地拽了一下丈夫的衣袖,低声道,“二叔回来不回来自有二娘管着,与咱们何干咱们只管做好咱们的分内之事,旁的就不要去管了,你赶紧跪好,别那么多话。”
“他说到底还是我弟弟啊,我怎么能不管”温庭奉故意提高了些许音量,不满道,“哦,他说一声出去谈买卖了,全家人都信他出去谈买卖了就算他是去谈买卖了,听说爹病到这份上了,天大的买卖都该搁在一旁先回来给爹尽孝才是,你说说,打二娘派人出去请他到这会儿有多久了半个多时辰了吧半个多时辰跑隆兴城一圈都早跑完了,为什么还不回来”
紫穗又解释道:“今儿是东京府那边来的大客商,说要订一艘海船,相公一早就出去应酬了。兴许那客商贪玩儿,非拉着相公去喝个酒什么的,一时半会儿没找着人也是有的。大哥你放心,相公心疼爹比心疼我们母子还心疼,又怎么会为了一两项买卖耽误了给爹尽孝呢兴许已经在路上了。”
“路上了哼”温庭奉满脸鄙夷,斗肩一笑道,“兴许啊,还在那白九儿的被窝里呢我们家庭悦可真是个人物啊先是养了个赛金珠,后又有个闫三春,如今又跟那白九儿牵扯不清,真是应了那句话呀那叫什么来着哦,对了人不枉少年呐庭善,大哥说错没有”
“呃”一直在神游苍穹的庭善忽然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他大哥一眼,敷衍地点了点头道,“没错,没错。”
紫穗的脸瞬间有些难看了,紧了紧牙龈,压着心火强作淡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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