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便转身出去拿来扫帚清理碎碗,奈何待刚靠近屋门时,身后再度扬来了纳兰钰的嗓音,“京都虽是将要大定,但难免起风。若真遇上危险了,我屋中衣柜后方有个地道,你到时候速速从那地道逃生便是。”
他这话,平寂而又低沉,然而话中之意,却像是在危险来临之际,让她独自逃生。
风宁再度一怔,足下也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待在原地僵了片刻,风宁才回眸朝纳兰钰低道:“风宁知晓了,若真到了万不得已之际,风宁便是拼尽全力,也会带着公子一道离开。”
“我不过垂死之人,逃跑无益,你自己逃走便是。”他略微幽远的出了声,那略微嘶哑的嗓音,卷着几分抑制不住的凄然与叹息。
风宁面色瞬时再变,心下深处,莫名的极不好受。
她鲜少这样的,嫌少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这般感伤。
纵是以前那样恨纳兰钰,恨他的无情与算计,恨他的卑劣,更恨他的控制,然而如今,大抵是,与纳兰钰共患难,共相处,两人的关系也极为难得的谐和了这么久,是以,连她心底的恨都全数的一笔勾销,随风而灭了。
不得不说,以前琅邪说她笨,纳兰钰说她蠢,也并无道理,像她这样的人,注定无法冷血,无法强势。
而她风宁,自打离开庵堂之后,无论她如何的摸爬滚打,忍辱负重,她终归,还是个小人物,渺小而又卑微,难以真正的强大自己。
心思至此,越发叹然。
所有的感觉都层层涌动开来,一时,竟觉有些揪心的疼痛。
“青颂侍卫既是将公子托付给了风宁,无论如何,风宁也不会抛下公子。”待回神,风宁倔然的朝纳兰钰望着,低低沉沉的出了声。
待嗓音落下,她急忙回头过来,匆匆离开。
待将屋中的碎瓷她片清理干净后,风宁全身皆已有些疲倦了,奈何晚膳未用,她又不得不冲入后厨,开始做饭。
待一切完毕后,才缓慢将膳食端入纳兰钰屋中。
比起常日的胃口,此际的纳兰钰食欲不佳,加之之前又喝了一碗汤药,是以仅是吃了几口菜,便难以再食。
风宁凝他几眼,并未逼迫,待服侍他稍稍半靠在榻上躺好后,她才端着碗坐在纳兰钰榻边,开始狼吞虎咽。
她的确是饿极,今日做的事太多,加之又惊又急,是以此际身子骨也稍稍有些吃不消了。
待膳食完毕,风宁与纳兰钰闲聊了几句,便见他靠着榻便睡着了。
她微怔,随即按捺心神的开始轻轻扶着他彻底躺下,并为他掖好了被褥,而后又将暖炉搬至榻旁放好,待一切完毕后,风宁才靠着榻边就地而做,睡了过去。
夜半三更,风宁是被纳兰钰咳嗽声吵醒,忙起身扶他靠在她怀里,而后伸手为他顺气。
她满眼疲倦,睡意朦胧,待纳兰钰咳嗽消停之后,她神智也模模糊糊,合眼便继续睡了过去。
直至翌日一早,风宁初醒,只觉心口发疼,待神智稍稍清明,她微微睁眼,却见纳兰钰正靠在她怀里,睡得无声无息,而她的手,则是圈着他瘦削的肩膀。
此际,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双眼禁闭,满面苍白的他,竟显得毫无生气。
风宁此际也来不及惊愕自己竟将纳兰钰抱了一夜了,当即略微颤抖的伸手朝他的鼻下探去,待手指察觉到微弱的呼吸后,她再度松了口气。
她轻轻的将他推出了怀,随即扶着他仰躺而下,并重新为他掖好了被褥。
待一切完毕,风宁迅速出了屋门,开始吼了几声黑衣人,却不见一人出来答话,这心下的紧张感,便也越发的深了几重。
除了做饭熬药之外,风宁一直守在纳兰钰榻边,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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