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章 素缣(下)(第2/5页)  暮春之令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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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平静地与他行礼。司马楷却自然大方,露出笑容,跟她说话,问她近来家人如何。

    “……文王之什曰,‘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司马楷曾微笑地对她说,“徽音乃美誉,徽妍乃美姿容,女君此名甚妙。”

    徽妍当时觉得,这简直是这辈子所听到过的最有学问、最美妙的话语。

    他曾说过他想做尚书,徽妍那时心想,那就让我做尚书夫人吧。

    可惜,没等徽妍长到及笄之年,司马楷就定了亲,徽妍被选入册的那年,她在司马楷的婚礼上眼巴巴地看着他与新妇交拜,在家哭了几天,心碎一地。

    当年的那些心思,她谁也没有说过。出塞之后,一切都是别样天地,少女时的旧事也在王庭的生活中被渐渐忘却。现在王缪提起来,往事重又在徽妍心中勾起。

    “司马楷?”她笑笑,“我记得他曾随司马侍郎到府中做客,长姊与我还去过他的婚宴。”

    “是啊。”王缪道,说罢,叹一口气,“可惜,他新妇几年前去世了。他带着一双儿女,独身至今。”

    独身?徽妍看着她,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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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姊弟团聚,亦是喜事。待周浚从府衙里回来,王缪索性让仆人们置办了筵席,众人欢聚一堂,各叙前事。

    王恒的性情一向开朗,从小就是个说起话来停不住的。见了徽妍,更是滔滔不绝,把在雒阳求学和长安求官的事说个不停,眉飞色舞。

    “好啦好啦,顾着说也不用饭,不是早就说饿了么?”王缪笑斥道。

    “我在吃。”王恒抹抹嘴,又转头对徽妍道,“二姊,你知道我要配到何处么?”

    “何处?”徽妍将几片肉夹到他盘中。

    “我要去做车郎!”

    “车郎?”王萦好奇地问,“车郎可就是护卫在车旁的那些?”

    “正是。”

    王萦撇撇嘴:“我等乘车时也有家人跟在车旁,你还不如回家来好了。”

    众人大笑。

    王恒面红,着急道,“你这小童懂什么,车郎护卫的可是陛下!寻常家中的车岂可比得。”

    徽妍笑罢了,问,“车郎可是郎中属下,你何时去?”

    “后日。”王恒吃一口肉,再喝一口酒,满足地说,“二姊,你可知举荐我的是何人?是司马兄!”

    “知晓了,我早同你二姊说过了。”王缪插嘴道。

    徽妍莞尔:“如此看来,司马公子可是个好人。”

    “是啊!”王恒笑嘻嘻,“他昨日来引我去拜见了郎中令,说将来若有难处,可去找他。”

    徽妍看着他,抿唇而笑,低头轻轻啜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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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罢之后,徽妍与王缪坐在室中说话,谈到王恒察举为郎的事,亦是欷歔。

    “若父亲不曾受过,恒何须他人举荐,郎中府的人自己就会上门来求。”王缪叹口气,“我等众兄弟姊妹,长兄与你都是生在了好时候。长兄像恒这么大时,已经受父亲恩荫去了太学,你十二岁也入宫做了侍书,恒和萦却无这般福气。”

    徽妍道:“长姊莫盯着好处,长兄后来被牵扯,孑然一身,我则更甚,远走匈奴,老大方归。”

    “就是。”周浚从外面踱进来,听到这话,附和道,“我早说过你长姊,莫总往从前计较,荣辱富贫,想得了多少?”

    “也并非计较,”王缪道,“只是今夕有别,看在眼里,心头终究难平。母亲身体不好,兄长独力支撑许久,已是难为。家中如今境况你我都知晓,兄长去年想让恒贽选为郎,可打听贽选所需家财之数,将田宅卖尽也不够,只得作罢。还有你和萦,将来出嫁也要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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