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已,咳嗽起来。
程谓以及小太监们连忙上前拍背递水。
等平了喘息,他抬眼望来:“你说的有心人,指的是谁?”
“自然是盼着朝廷不好的人。”沈观裕直起腰,说道:“臣以为,郑王涉嫌弑兄一案不宜再拖,倘若拖下去,反倒是给了对手们可乘之机。眼下大周最让人头疼的是储位未定,储位不定人心也不定,朝中文武百官皆忙着站队,倒是无心忠君爱民了。臣恳请皇上下旨督促大理寺,加快审案速度。”
皇帝缓舒了一口气,沉默下来。
眼下这当口,沈家跟韩家联姻这事他委实是硌应着的,沈家在接连几桩婚事上都获得了不少的利益,眼下又再跟手握兵权的韩家成了亲家,——沈家人擅谋,韩家人擅争,这两家人凑在一起,乍看门当户对,可细想之下却让人背脊生寒。
倘若韩家有个什么不正常的念想,一方面有沈家为智囊,一方面又有身在内阁的房家为掩护,要压制他的皇权岂不是轻而易举?要怪就怪当初他竟然忽略了这层,没想到沈宓尚未长成的女儿这么早就被韩家定走。
因而他对沈家也是气的,虽然这气来的有点莫明其妙,可小心使得万年船,沈宓是不能再呆在通政司了,但是他又不能失去沈家的拥护,他新的势力还在培养当中,倘若弃了沈家,那么必然面临青黄不接的局面。
他不但要用沈家,还不能得罪沈家,因为沈家今非昔比,即便他是皇帝,眼下也只是个被束住了四肢无法自由活动的皇帝,他要剪开束缚,夺回兵权,清理内阁,可他仍然不能将这些写在脸上,奴大欺主,他如今便是被奴欺得厉害的主。
打从楚王死后他这种感觉更甚,身为皇帝,他明知道楚王的死有猫腻,却连拍着桌子不由分说将所有涉嫌之人打入大牢甚至是给他陪葬都做不到,这皇位坐得这样窝囊,他怎么可能不病?
眼下沈观裕这话,倒是说进了他心里。
他说道:“是该催催了。——你这就替朕拟旨,稍候着人传旨到大理寺去。”
“臣遵旨!”沈观裕揖首。
沈观裕在乾清宫面圣的时候,韩稷则从内务府回到魏国公府。
韩耘扛着把弓从廊子那头哼哧哼哧地冲过来,撞上他身子后又反弹回去两步说道:“大哥,大嫂过门后就会帮着母亲操持家务吗?那她会管发钱吗?她会给我发零花钱吗?会管大厨房吗?”
韩稷捂住冷不丁被撞疼的小腹,呲牙将他拎到一边,眼刀甩过去道:“减十斤肉下来再来问我!”
头也不回跨步进屋,韩耘却是又扭着肥屁股跟了上来,“你们成亲了我可不可以搬到颐风堂住?”
“想得美!”韩稷毫不客气地回绝,“颐风堂只够我和你大嫂住,你这么胖,没地儿给你!”
“谁说没有?”韩耘抗议,“你这里里外三进,东跨院西跨院倒座抱厦一应俱全,怎么会没有我住的地方?”
“剩下我要给我儿子住。”韩稷端起茶来喝。
韩耘气结,气乎乎瞪了他半晌,身子一拧冲出去了。
辛乙端着盘酸枣糕走上来,咦道:“二爷走了?”
韩稷嗯了声,吃着酸枣糕,说道:“让陶行贺群准备准备,掌灯时分,借华家运送绸缎的车辆潜入宫去。我已经去过内务府回来,打听到各处宫门值守情况。若无意外,明日五更宫门开启时随着出宫的车辆出来。”
辛乙道:“我这就去吩咐。”
傍晚时分趁着暮色,韩稷带着陶行贺群出了府。
魏国公在廊下望见他们鱼贯而出,不免在紫薇枝下负手沉吟起来。
鄂氏走到身后,蹙眉道:“他们上哪儿去?”
“哦,”魏国公回过头来,缓声道:“我让他们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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