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梳篦一边轻声道:“公主,今儿早晨奴婢去膳房的时候,听到了几个婆子谈天,奴婢听着她们谈论的里头有着公主,便多听了听。”珠云见穆鸢神色未动,便接着道,“她们说,昨儿个瑞亲王入宫,求娶公主,整个紫宸殿中的奴才都是听得真真儿的。”
穆鸢脸上依然是淡然浅笑,却在心里感慨珠云不愧是在宫中多年,人脉非同一般。她说是从膳房的婆子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穆鸢说什么也不会信,膳房那种地方听上去似乎是个好差事,油水也丰厚,但是一般去了的都是各宫主子瞧不上眼的奴才方才会派过去,凭着她们的手腕哪里能探听到紫宸殿的消息,想来这个信儿八成是珠云从别处听来的。
穆鸢挑出了一根金钗拿在手里,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红宝石,笑着道:“不过是个晃信儿罢了,婚姻大事哪里由得了我做主的。”
珠云最终也是没再多谈,她点点头,手上动作灵巧的给穆鸢挽起了个飞云髻,三根金钗簪入其中,本想就这么插上梳簪,但是穆鸢又递过去了一根玉钗。
珠云一愣,若是她记得不错这跟玉钗曾经是穆鸢最喜欢的,素来是要簪在发中,不过近来没见到,珠云便以为这根玉钗失掉了宠爱的。这倒也不新鲜,男人对女人喜新厌旧,而女人对珠钗环佩何尝不是分外挑剔的,喜欢了就拿出来戴戴,不喜欢的便丢到一旁落尘。
现在又瞧见了这根玉钗,珠云接了过来,脸上带着笑容瞧着镜中映出来的穆鸢的面容道:“公主能这般喜欢它,想来也是这根玉钗的福气。”
穆鸢却是笑笑,用手轻轻的摸索了下那根一直包裹着玉钗的红色绒布,轻声道:“其实是我的福气也说不准的。”
待她们离开后,穆鸢便抬了手,房门随即自己关闭,发出了吱呀的声音。穆鸢则是用手指在铜镜上轻轻抹了一下,水晶迅速凝结而成,上面倒映出了穆鸢的精致眉眼。
只是此刻穆鸢的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而镜中女鬼的那张与穆鸢一般无二的面孔上却是紧紧的皱着,颇为不欢喜的模样。
穆鸢一边拿起了描笔,细致的描画着微微褪色的细长柳叶眉,一边笑着问道:“你又怎么了?别老做出这般表情,我看不清楚画错了,你的脸可也会难看的。”
镜中女鬼听了这话急忙揉了揉脸颊,让自己的神情变得平和些,作为穆鸢对美貌的执着方才生成的鬼怪,镜中鬼对这张脸面看得尤为重要的。她瞧着眉眼含笑的穆鸢,哼了哼道:“下次你与鬼王大人温存的时候,能不能把我扣上?”
穆鸢瞥了她一眼,而后用描笔勾勒出了眉形,镜中鬼的眉毛也跟着被拉长了些。穆鸢用手指尖轻轻地摸弄了下描笔柔软的笔尖,眼睛却还是瞧着镜中鬼笑道:“你不是惯常最讨厌我把你扣下去的吗,怎么,如今反倒是改了主意?”
镜中鬼闻言气不打一处来。
玄逸是鬼王,穆鸢可以无所顾忌的与他说话,没有丝毫规矩,那是因为玄逸看中了穆鸢,人家如今是鬼王的新宠,自然不比旁的鬼怪。但是镜中鬼虽然是穆鸢的执念分出来的,却已然是鬼怪,并且法力弱小得很,这世间的鬼怪哪怕是辟邪那般强大的鬼怪都要听从玄逸调遣,更何况是镜中鬼,她自然是不能够说鬼王些什么的。
但既是如此,也不意味着镜中鬼会欢喜每天晚上看到这两个人在自己面前各种缠绵,尤其是穆鸢睡着之后,玄逸盯着女人瞧着的目光,几乎要让镜中鬼眼里冒火。系投狂圾。
镜中鬼不由得咬牙切齿:“反正我不想看,下次你把我扣上。”镜中鬼并没有把穆鸢睡着后的事情告诉她知道,心中嫉妒的很,镜中鬼是不会再让穆鸢得意的。
不过即使她不说,穆鸢也大抵能知晓镜中鬼的意思,而其中的缘由穆鸢也能大抵猜到。
脸上依然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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